孙庭芳虽然没有亲历过那些事,但想象得到,侧头看了眼:“怎么,贤弟后悔下山?”
曹天霸摇头:“当然不会,当土匪再好,干的都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抢来的不义之财,即便是从那些为富不仁的财主老爷手中抢来的,那也是不义之财,后来我下了山,开起了镖局,感觉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心里甭提多舒服,而现在,我做了官,堂堂的正二品,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可我看中的不是这个,而巡抚听着好听,俸禄跟干镖局比起来,远远不及,跟做土匪时比,那就更比不了,可我现在踏实,因为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百姓,就像玉儿说的,我每替百姓办一件好事,就是积德行善,所以,我现在才是最快活的。”
一番话说的孙庭芳不停点头微笑:“说到底,是弟妹改变了你。”
曹天霸承认:“对,就是玉儿改变了我,所以,她可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现在犹如重活了一回。”
孙庭芳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何时启程往山东?”
曹天霸道:“马上。”
孙庭芳吃了一惊:“你才成亲啊,你又说弟妹不会跟你去山东,成亲第二天就分开,未免太残忍。”
曹天霸叹了声,满满都是对玉贞的亏欠:“没法子,山东海患猖獗,我其实已经耽搁了些日子,再耽搁,就对不住那里的百姓了。”
孙庭芳甩甩手:“这,这算怎么回事,我还打算给你践行呢。”
曹天霸笑笑:“哥哥别急,等我平定了山东那块的海患,去带着玉儿去京城看哥哥,那个时候咱们兄弟两个再痛饮一番。”
孙庭芳叹道:“我这个做哥哥倒还在其次,我是可怜弟妹。”
曹天霸心一沉:“是我对不住玉儿,我本打算三日归宁之后再走的,可玉儿说假如因为耽搁了时间,从而使得那里生灵涂炭,我就是千古罪人,所以我马上就得走,必须是快马加鞭,把之前耽误的时间找回来。”
孙庭芳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你赶紧去跟弟妹说几句话。”
曹天霸笑着说没关系,孙庭芳却使劲推他,他就往后面去了。
玉贞洗漱穿戴整齐,正盯着丫头们拾掇曹天霸的行礼,样样桩桩,亲自过目,生怕丫头们疏忽忘记什么,然后给曹天霸的行程带来不便。
拾掇差不多了,曹天霸也进了房门,唤了声:“玉儿。”
玉贞一回头:“大人回来了,大人过来看看,可短了什么没有?”
曹天霸摆手:“什么都没短。”
玉贞皱眉:“你都没看!”
曹天霸笑了:“你可比我细心,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少吃一顿无妨,挨冷受冻也无妨,差不多就成。”
玉贞噗嗤也笑了:“你到了山东,可不能这么粗心大意,吃不饱穿不暖,一旦病了,身边没个可靠的人服侍。”
曹天霸道:“有麻子呢,他跟了我多少年了。”
玉贞摇头:“麻子毕竟是个男人,能有多体贴细心呢,所以我准备让月映跟你去。”
月映就在那里系包袱呢,一听这话,猛地回头:“四小姐,我不去。”
忽然发现曹天霸,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想服侍大人,而是四小姐身边也没个可靠的人,我不放心。”
玉贞一笑,指着那些丫头:“我身边有她们呢,个个伶俐,我让你跟大人去,是去照顾大人的饮食起居,不是去游山玩水。”
月映低着头,心里和复杂,道:“可我走了,药房谁来做掌柜?曹小姐而今已经出嫁。”
正说着话,有人接过去:“出嫁就不能做掌柜吗?打今儿起,我就回药房了。”
三人齐齐回头,见麦子给孙仲春陪着走进入视线,月映和丫头们都走出门去行礼,玉贞和曹天霸也走了出去,孙仲春也给曹天霸和玉贞行礼。
麦子转而对曹天霸道:“我回药房,也顺道送送哥。”
曹天霸看着孙仲春:“妹夫你真允许麦子在人前抛头露面?”
孙仲春道:“当然同意,抛头露面的,未必不是贞洁烈女,养在深闺的,未必没有潘金莲那样的心思。”
这话把曹天霸和玉贞皆逗笑了,曹天霸道:“妹夫啊妹夫,我一直觉着你这人谦谦君子,甚至有些迂腐,怎么这才成亲几天,就给麦子带坏了,我打赌,这话一准是麦子说的。”
麦子牛气的哼了声:“就是我说的,不过我也是跟人学的。”
目光徐徐向玉贞。
玉贞也学着她的样子哼了声:“就是我说的,我说这话的用意是,当初大人在老狼山做土匪,人人怕人人骂,可我觉着大人只是一时无奈才会误入草寇,大人并非骨子里就是个坏人,比之某些道貌岸然的人,那些人才可怕呢。”
听闻这话的起因是自己,曹天霸含笑看着玉贞:“我的玉儿就是聪明。”
几个人这里正说着,麻子叫个丫头过来催促,说是该启程了,迟了怕错过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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