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郑和使团的战船两声炮声响起,黑色的硝烟从船体的炮射孔中冒出。
数秒钟后,远处的两艘锡兰山国的小帆船中弹,木屑飞溅,木板被彻底洞穿。
在单筒望远镜中,郑和甚至能看到小帆船上锡兰山国的士兵在抢修受损的战船。
然而,海水从漏洞处迅速涌入,锡兰山根本来不及抢修。
在风浪中,两艘冲锋在前的锡兰山国帆船逐渐下沉。
最终,锡兰山国的士兵被迫弃船,那两艘木帆船最终沉入海底。
追击郑和使团船队的帆船多是一些渔民打渔用的小渔船。
船虽小,但数量极多。
见到冲着最前面的两只船被郑和使团的船队打沉,这些小渔船稍微停滞了一下,又再一次向郑和船队逼近。
似乎是被郑和使团的火炮给吓到了,锡兰山国的船只不敢太贴近郑和船队,但始终尾随其后。
郑和使团的船队偶尔会派出战船驱除靠近的锡兰山国船只,但他们没有再开炮。
锡兰山国的船只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郑和使团的船队,一直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在锡兰山国的沿海,郑和船队没有机会靠岸停泊与补给,只能在远离海岸的岛礁靠泊。
在一次锡兰山国战船的偷袭中,郑和使团的一艘运粮船仓促起锚,意外撞上礁石,进水沉没。
“正使大人,快下决断吧!我们不能再这样跟他们耗下去了!”
“请大人处死锡兰山国王,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对!报仇!杀了锡兰山国王,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使团船队各艘战船负责作战指挥的指挥使们集聚郑和的宝船,他们纷纷请求处死锡兰山国王。
“杀不得,杀不得!各位将军请息怒!”随船的礼部官员急忙劝说。
“怎么杀不得?!”一名指挥使大声嚷嚷道,“他想要谋害大明使臣,光这一条就该杀!更何况,他使我大明损失上千名将士,杀人偿命,罪有应得……”
“杀不得,杀不得!”礼部官员再次劝说道,“他可是锡兰山国的国王,我们怎么能私自处置一国的国王呢……”
“国王又怎样?国王也是人,他既然敢袭击我们大明使团,那他就是我们大明的敌人。敌人怎么杀不得?”
礼部的官员见各位指挥使都是一脸火气,只能搬出大明皇帝:“各位将军,国有国法,即便要处置锡兰山国王,那也应该由陛下来决定。”
“陛下?”
各船指挥使轻声嘀咕,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不敢多言。
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一名指挥使站出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陛下远隔万里,等陛下知悉此事,只怕已是一年以后……”
“陛下不在这里,可不是还有陛下的全权使臣在吗?”
听到郑海的声音,众指挥使纷纷回头看向舱门门口。
郑海的脸色有些苍白,两只手分别搭在何义宗与彭以胜的肩膀上。
在两人的搀扶下,他慢慢走进舱中,额头上挂着汗珠,显然是不小心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郑副使,您也是武将出身,难道您也不愿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吗?”有指挥使先声夺人。
他们知道郑海与郑和是结拜兄弟,知道郑海肯定站在郑和一边。因此,他们先声夺人,在道义上占据制高点,以武将的出身迫使郑海为己方站队。
“谁不想报仇?”
瞪了那指挥使一眼,郑海双手使劲按住何义宗与彭以胜的双肩,抬腿就是一脚。
那指挥使全无防备,被郑海一脚踹翻。躺在地板上,捂着肚子,他却不敢吭声。
“你他娘的!说老子不想报仇?
“老子差点就战死了,你说,老子不想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郑海横眉怒目,怒视地上躺着的指挥使。
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船舱中悄无声息。
松开何义宗与彭以胜的双肩,郑海没有再要他们搀扶。
彭以胜有些不放心:“大人,您的身子……”
“放心!屁大点伤,死不了!”不顾彭以胜的劝阻,郑海独自站立,气势逼人。
红着眼睛,郑海扫视着船舱中的各个指挥使。
一众指挥使都不敢跟郑海对视,纷纷避开郑海的眼睛,垂下头。
“你们知不知道?我率领的一千余将士,就回来了……几十人……
“只剩……几十人……就几十人啊!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郑海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
“你们和我,能够站在这里,那是死去的将士们用他们的命换来的……
“你们——知不知道?!”
听着郑海的哭诉,一旁的何义宗与彭以胜已经双眼通红,泪水不知地往下流淌。
船舱中的文武官吏都低下脑袋,不少人眼中也是热泪盈眶。
站在船舱中的人,除了郑海、何义宗、彭以胜等几人,其余所有人都是跟着郑和率先返回使团船队的。
是郑海带领这一千余将士,吸引了锡兰山国军队,掩护了他们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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