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早上就来了,看货,选货,谈合同,再谈合同,折腾到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
中午连饭也没吃上。
厂长那儿因为单子压着,就想尽快完成,这会儿一看时间就有些不好意思,要请她们娘俩吃饭。
杨风带着孩子出来,早有准备,给韩闻墨包里塞了好多吃的。
问他他不饿,杨风就说:“那我们就先去赶公交了,不留着吃饭了。”
于厂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灵光一闪:“你再等等,我给你写几个皮子厂地址,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帮你介绍一下。”
杨风从善如流,这样明显为了拉近关系的举动,她拒绝了才是傻子。
从于厂长这儿杨风了解到,辽北这边的毛线厂一部分是本土的细羊毛,一部分是来自草原的羊毛羊绒。
因为严寒和工业发达,他们这里一向不缺羊毛的供货。
皮子也是,除了羊皮,还有貂皮兔皮。
出了呢子厂,杨风和韩闻墨上了公交直奔餐厅而去。
交通规则很显然还没有达到人尽皆知的程度。
横穿马路的行人,拉着菜果的车,还有偶尔冒出来的小汽车都会让满是机油味儿的公交一晃一停。
韩闻墨闻得不舒服,他说还不如留在工厂吃食堂。
杨风指给他看车外的行人:“这会儿还都是不上班或者是在这附近工作的人,等咱们吃完饭,遇上的人会更多。”
韩闻墨倚靠着她小声说:“这和我想象中不一样。这也没有海云横处是千山呐。”
杨风回他:“咱们这回应该也去不了海边,但是海味珍馐能吃不少。”
这话韩闻墨倒是信,没见过比他妈更舍得在吃上花钱的人了。
京市的店,大大小小的他们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家。
杨风以前特别喜欢看蔡澜的书,羡慕蔡澜书里的烟火人间,人家那一辈子过得才是有滋有味。
享受人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功课。
有的人在人生至暗时刻也能看到人间好玩,而有的人只能一直被自己锁在困苦之中。
她在学习中,想带着孩子一起学习。
吃到没有刺的鱼,巴掌大的鲍鱼,全是海参虾仁的海鲜焖子,韩闻墨这个小吃货就完全被俘获了。
回去的路上还经过身着粉红大衣裳的男女队伍,杨风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屁孩科普这是东北秧歌。
韩闻墨再稳重也是在记事以后头一回带着旅游性质出来玩,这一天的见闻足以让他欢悦地和加班了一天的老父亲分享。
韩境元也是个没怎么游览过国内景色的“洋包子”,他听得专注还要问上那么一两句。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一天除了吃好了,他也没逛啥。
吃得他也不羡慕,像煎鱼和鲍鱼,杨风都带了一份回来,他回来还用热水隔着饭盒温了一遍。
杨风抓紧时间把衣服洗了,一天又是尘土,又是出汗的,用惯了洗衣机的人,真受不了穿脏衣服穿几天。
洗衣服的时候就开始讨厌的确良这个不好干的特质。
韩境元的话可以给他穿丝质的衬衣,自己和韩闻墨还是算了。
穿丝质衬衣太高调,穿棉衬衣又不够“体面”。
着装学问几乎刻在了杨风的骨子里,她不需要刻意花时间去搭配,下意识就能找到穿衣的最优解。
她突然灵光乍现,为什么不单独生产甩桶呢,像当年在云南那样。
北方的冬季漫长又寒冷,这里的人们更需要这样的工具让生活变得便利起来。
她估算着生产成本和推广的可行性,不知不觉就把衣服洗完了。
韩闻墨到点儿就去睡了,韩境元本想接替她的工作,结果发现她已经做完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盆,去外面晾衣服。
第一天杨风就在屋子里拉了绳子。
绳子一头绑着墙上原本挂画的钉子,一头绑着床头的柱子,绳子中间打几个结衣服就不会往下滑。
杨风等韩境元洗漱的时候靠在卫生间门口问他。
“你们塑料手动甩桶做得怎么样了?我认为这里更适合推广,北边都很合适。
这里的冬天尤其需要,压低成本,或者根据材料设置梯度价格。
相信我,很快就会爆火的。”
韩境元吐出一口水,“我最近没有再关注它的进度,不过京市确实卖的挺不错。”
杨风问他:“化纤生产线能问嘛?你都过来了应该研发得差不多了吧?是涉及到利益问题了吗?最早什么时候可以投入生产?私人企业能购买吗?”
韩境元快速地冲了脸,抬起挂满水滴的干净脸庞,欣赏地看了眼杨风。
“我不多说,你太敏锐了,我只能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生产出来就是可以购买的。”
杨风眼神中带着笃定,嘴角微微勾起,韩境元简直爱惨了她这幅自信淡然的模样。
“我们思想太一致了,我总是乐忠于和你讨论问题,当我不能对你宣之于口时,任何表达,任何想法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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