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川和孟清澈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盼盼,“三叔,奶被周桂花气晕了!”
“娘晕了?怎么回事?”叶景川大惊失色。
孟清澈拧了叶景川一把,“你还问什么,先去请马医生。”
盼盼还没有喘匀气,扶着门框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来之前去找过马医生,马医生已经去了。”
“盼盼真棒!”听说盼盼是先去请了马医生才过来,孟清澈眼神里都是赞赏。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个聪明拎得清的,遇事不慌,做事也有条理。
孟清澈对叶景川说:“盼盼跑猛了,累着了,我先让她在家里缓一缓,你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一会儿我送盼盼过去,有什么我再和你说。”
“好。”
叶景川转身就小跑着去了。
孟清澈扶着盼盼进屋,喂盼盼喝了点糖水,等盼盼缓过来了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盼盼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说到叶母晕倒后苏彩霞还计算着钱不肯第一时间去请医生,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可怜极了。
“三婶,你不要生奶的气,你回家来吧。”盼盼投进孟清澈怀里哭,“二婶对奶不好,奶都要被气死了。”
孟清澈没有应,只是一下一下拍着盼盼的背,“盼盼,三婶和你奶合不来。”
她想说,气死活该,那是你奶自找的。
她想说,现在是只有苏彩霞气你奶,再多一个她,你奶是要提前躺直的。
但,这话对一个孩子而言太刻薄了。
“有你三叔在呢,苏彩霞不敢气死你奶的。”孟清澈安慰盼盼。
盼盼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坚决不松口的孟清澈,小心翼翼地问:“三婶,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奶?”
孟清澈摇摇头,“不讨厌。”
这三个字让盼盼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三婶咋不回家来?”在盼盼小小的心里,不讨厌就是喜欢的意思。
“奶好些天前就准备好了炮仗和糖,等着三叔三婶今早回家放的。”
“奶还做了好些好吃的,都锁在厨房柜子里,说是要大年夜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才可以吃。”
“三婶,奶没有说,但奶肯定是想你和三叔一起回来吃年夜饭的。”
盼盼的小嘴就没有停过。
“盼盼,”孟清澈温柔地擦去盼盼脸上的泪痕,说,“我说不讨厌,是因为她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之人,当然谈不上喜欢和讨厌。”
盼盼的唇耷拉了,沉默了片刻,壮着胆子问:“三婶,那盼盼是和你有关的人,还是无关的人?”
孟清澈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我不是盼盼的三婶吗?只要盼盼喊我一声三婶,那盼盼就是三婶的心肝宝贝。”
盼盼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婶对她明明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和奶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她心里又有些明白,那是因为奶先变了,所以三婶也变了。
虽然她说不出来奶哪里变了,为什么变了,但她保证——
“三婶,你一直是盼盼的三婶!”
三婶对她可好了,现在她从头到脚穿的,都是三婶给买的。
村里小朋友都羡慕她呢,再也没人说她是娘不要的孩子了。毕竟,他们有娘,不如她有三婶。
孟清澈剥了一颗大白兔塞进盼盼嘴里,“早上你没来,三婶特意给你留的。”
一股浓郁的奶味在嘴里化开,充斥了口腔的每个角落,盼盼美得眯起了眼睛:“谢谢三婶。”
等盼盼缓过劲来,孟清澈牵着盼盼的手往叶母家去。
路过知青点,恰好遇到唐知雪和知青们炫耀自己的工作。
有了工作的唐知雪自觉高人一等,看到孟清澈牵着盼盼,嗤了一声,道:“孟知青好歹也是城里来的,怎么就被一个乡下妇女拿捏住了?”
孟清澈和叶母闹掰了,村里人都知道,知青点的知青也都知道。
如今看到孟清澈牵着盼盼的手,看样子是要往叶母家去,只以为是孟清澈和叶母关系又缓和了。
想想以往叶母是怎么对孟清澈的,知青们觉得唐知雪说的也没错,孟知青可不就是被一个农村妇女给拿捏了吗?
“我们要时刻记住女性能顶半边天,也要记住自己是读过书的文化人,是新时代的女性,要为人民做贡献,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才对嘛。”
虽然还没有上任,但唐知雪的官腔足足的。
“唐知青不愧是要去政府工作的领导,觉悟就是高!”
“就是,不像某些人,就快沦为和村里人一样的无知妇女了!”
“是啊,读了那么多书,下乡来完全忘记了肩负着建设农村的重任,嫁了人就当起了祖宗!”
“也不是谁都像咱们唐知青这样有好运气的呀,有的人就是看着运气好,其实啊……”
“这女人啊,还得有份自己的工作才行。靠家里养着,靠男人养着,算什么回事?”
一群知青,不管心里认不认同,至少脸上都是赞同的神情,说的话也都是恭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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