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骰子投了一圈,有几个酒量不行的女孩昏昏欲睡,几个男孩蠢蠢欲动。
豪哥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一头黑线。
有人问他咋了?
他说有人在道上召集兵马,电话打到他这儿来了,他说我去去就来。
酒精加上荷尔蒙,一伙人个个神情亢奋,一听有架打,个个撸着袖子说同去同去,正好没乐子耍,一起去凑凑热闹。
于是一伙人勾肩搭背往停车场走,豪哥一挥手,叫上那些妹子,完事后少不了一场大的狂欢,劳军的靓妹少不了。
在车上,豪哥说这次组局是一个叫威廉的白人,来头挺大。
众人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汽车群轰鸣发动,十几台高分贝马达嘶力狂吠,惹得路上行人频频侧目。
一溜水的豪车笔直鱼贯而出,朝着目标地点驶去。
约架的地儿有点偏,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是海边一座自建的小码头,水面上停着一艘小型游轮,船帮侧舷涂着环保标志的符号,一个健硕的白人青年单脚踩在护栏上,与一伙附近渔民对峙。他手上拿着雷明顿,子弹上膛,斜斜搭靠在肩膀上,正大声跟下面一伙人对话,看样子像是在谈判。
下面人声鼎沸,渔民拿着叉子、棍棒,一点也不怵对面,领头的正大声吆喝,看样子在讨价还价。
码头上散落着一批包装袋和纸箱子,看外观,是一些日常补给用品,此刻只剩下空塑料箱了,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如也,不用看也知道被附近渔民顺手捎走了。
他们来的不是最早一批,已经有十几个花衬衣,趿拉着拖鞋的社会人到了。一个个蹲在草丛子里抽烟,有种袖手旁观,等待后续援兵的架势。
豪哥皱了皱眉头,说不好弄啊。
电话里没说清,只以为是两伙人捉对,他们凑上去帮衬、讲数,都是圈子里的人,难免有几个认识的,话一说开,架就打不起来,或许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喝顿大酒啥的。但是对面是渔民啊。
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儿地处偏僻,出了航道,就是零碎的一片岛屿,设卡难度大,不好管,自古以来就是走私猖獗的所在。
附近渔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做起了无本买卖,走私卸货得交钱,装货得交钱,走旱路得交钱。
但凡敢做这勾当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架不住人家整个村整个村的地头蛇。脑袋提裤腰带上,你也得乖乖交钱,不然这买卖你甭做了。
别看那伙村民不到三十号人,真打起来,身边这些富贵哥们未必招架得住。豪哥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些公子哥身子金贵,凑个热闹,打打边角,没事,但是跟这伙亡命徒干,万一出点什么状况,他吃不了兜着走。
此刻豪哥进退两难,内心痛骂那个打电话给自己的小瘪三不讲清楚。
关键时刻,叶苏秦挺身而出。
叶苏秦摔上车门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万宝路一边点烟一边走过去,对面那些人也都慢慢的站起来抱着膀子冷笑着凑过来。
那伙人都是四五十多岁的壮劳力,年轻人很少,年轻人都上城市打工去了,农村就一些下地干活的老人。
领头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寸头黑胖子。
叶苏秦递了一支烟过去,“怎么回事?”
领头看对面过来的是一个屁大的孩子,笑得更加狰狞,“这船是你的?”
“我一朋友的,你就开个价吧,看我能不能接。”叶苏秦神情淡然,自顾自给自个儿点上烟。
后面的人看得胆战心惊,尤其是豪哥,心都提嗓子眼了,但凡等会出点啥,他都担待不起,他狠狠撸了撸一把脸,硬着头皮往前走。
领头伸开五个手指。
“五千?”叶苏秦试探着问。
“是五万。”领头洋洋得意。
叶苏秦愣了一愣,没想到是这点小钱。长期挥霍无度,对金钱的概念已然淡泊。他笑了笑,“那接不住。”
彪形大汉们慢慢围了上来,别看这伙人年岁不小,有几个还是白发老头子,但是真动起手来,一个人轻松干翻两三个小年轻跟喝凉白开一样简单利索。他们手里都提着武器,刀叉剑戟,一样没少,还有七八条烈犬,虽然是土狗,但膘肥体壮,真干起来,一条狗能顶两个人。
黑胖子将烟头一丢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足有一米九,宽阔厚实仿佛一面墙。“一直都是这个价,出得起,得出,出不起,也得出,我给你一些时间,赶紧回去找亲戚借也好,找朋友借也罢,赶紧把钱凑过来,不然,今天这条船,就甭走了。”
“那行,你们也留下,甭走了。”叶苏秦弹起烟头,烟头化作一道弧线打在黑胖子两眼之间,他下意识闭眼,然后——然后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
叶苏秦回身一脚踹出,正中黑胖子心窝口,一米九的大汉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砸落在滩涂上,啊呀一声惨叫,脸色发白,头上冷汗淋漓,半天起不来,抱着胸口直喊疼,看架势,起码断了两三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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