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乌衣惊讶的看着黛玉，这还是自己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吗？
“不行吗？”黛玉笑着问道。
“行，怎么可能不行啊？别说套麻袋了，就是杀了他也可以！”
黛玉赞赏的看了一眼青鸟，青鸟则是得意看向乌衣。
“姑娘您瞧瞧，她也就是没有尾巴，要不那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乌衣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姑娘夸我了呢？”
“出息！”
这边贾宝玉一脸春风的离开荣国公府，忍不住约了柳湘莲等人去了锦香院，他迫切的想分享自己内心的愉悦。
谁知刚进锦香院就看到了薛蟠，想到自己昨天说的话一时倒有些讪讪的，薛蟠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同几个面生的男子上了二楼。
贾宝玉见状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不在意的笑了笑，挥开迎上来的粉头在龟公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可算来了，你自己攒的局反而是最后来的，是不是该罚啊？”
推开包厢的门就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说话的正是柳湘莲。
这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不拘细事，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因他年纪又轻，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却误认作优伶一类。
因为同贾宝玉投契，两人这几年倒如亲兄弟一般。
旁边坐着的还有冷着脸的冯紫英，以及神情忐忑的蒋玉菡。
“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给哥哥们赔罪。冯兄，蒋兄，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一边应着柳湘莲，一边同冯，蒋二人说话。
冯紫英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贾宝玉点头示意。
蒋玉菡则是苦笑一声，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化不开的忧伤。
“没什么大事，左右不过还是以前的那些事情。”
“可是王妃又为难你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女子一旦成了亲，染了男人的气味，就变得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呢？”
“同王妃没有干系的，只是我这年龄渐长，装扮起来愈发的不如从前了。”
一旁的云儿闻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信手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弦，一段如泣如诉的旋律倾泻而出。
几人一边听曲一边饮酒，一曲结束几人倒有了几分酒意。
“宝玉，你也快及冠了，朝廷可给你安排了职位？”冯紫英问道。
贾宝玉接过云儿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操心那些做什么？”
“贾宝玉，你甘心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冯紫英厉声喝道。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云儿带着锦香院内的女子离开了包厢。蒋玉菡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悄悄的拉了一下冯紫英的衣角，柳湘莲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着蒋玉菡。
贾宝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佻的看着冯紫英:“先祖为了这大盛几乎流尽了身上的鲜血，太祖皇帝曾说过要与先祖共享江山。大盛一日不倒，我荣国公府就一日不败！”
“羡慕我如今的生活吗，先祖用鲜血换来的！冯兄，我知道许多人看不惯我，看不惯我们贾家，可是谁让他们没有一个好祖宗，没能耐投一个好胎呢？”
看着眼前张扬的男孩，冯紫英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投了一个好胎，他有一个好祖宗！
“宝玉，我父亲让我去水师衙门，再过几天我就要去沿海报到了。”
“你在说什么，伯父怎么突然就让你入伍了？”
“我已经成家了，也是做爹的人了，我想努力拼一把让我儿子日后躺在我功绩上，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
“冯兄，你变了！”
“宝玉，你知道吗，在我打掉我爹手里的剑时我有多难受吗？他并非巍峨的高山，他会累，会痛，会一点一点的变老。”
“以前我曾不停的惹他生气，如今我自己做了父亲，我才知道他那时的心情。”
“宝玉，祖先的功劳再大总有耗尽的那天，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那么当灾难和意外来临的时候，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今天借着你的局，同大家说一声珍重。愿他日再相见的时候，你我还能把酒言欢！”
冯紫英说完仰头喝尽杯中残酒，打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紫英走后三人也没了兴致，匆匆喝了几杯后，另约了再聚的时间。
蒋玉菡的马车停在一处茶楼的后门，上前轻敲了几声，门被打开后，他闪身走了进去。
“冯大爷在吗？”
“在。”
蒋玉菡推开静室的门，就看到冯紫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奴才拜见主子。”蒋玉菡忙跪在冯紫英旁边。
“琪官儿，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上首的男人轻声问道。
“主子恕罪，主子恕罪，奴才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冯大人重情重义，只是他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好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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