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芳露的话,在场诸人中,也恰恰是明淑玉最应该相信。她也最清楚皇甫芳露的性格,听她如此说就已经明白丝毫不假。
“师妹,师姐知晓你的苦心。师姐对不住你,但一切还是等回罗云山再说如何?”衡量了轻重,她终于暂时让步,也模棱两可地说出自己不对。
“抱歉。最后一次叫你师姐。从今往后,我与你明淑玉再无瓜葛。”皇甫芳露却惨笑道。
“皇甫芳露,你是想叛离师门?”感觉到周围丹器盟的人眼光有益,明淑玉也终于有些难以抑制怒火,高声说道。
“师尊座下有三弟子,我跟你明淑玉不合,如何能扯上叛师?明淑玉,天大地大,你我老死不相往来!”皇甫芳露便是这样的性格,一旦认定了某个人不好,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此刻,她听着明淑玉的话,就越发觉得这女人心机歹毒。
“放肆!”明淑玉脸色如霜,左手手腕上陡然爆起无数根金丝。渡劫期高手的气势在这一刻进展无疑,周围那些出窍期的丹器盟护法都有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不过明淑玉也不敢随便出手,若是杀死皇甫芳露,她就更要担上恶名。而制住明淑玉的那人,更让她觉得高深莫测。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何不赶快动手?”皇甫芳露却笑了,得意又落寞。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蓦然在众人耳鼓中想起,仿佛就在旁边,却又好似自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人都觉得心头微微跳动,仿佛这叹息声有莫大的魔力一般。
张涛脸色未变,心里却涌起了滔天巨浪。这股叹息亦是针对他的试探,而他感觉到的压力,也远比其他人要重得多。
散仙!也只有散仙才可能拥有这种能跟战玄罗,战司徒之流一较长短的气势。这气势,如崇山峻岭,远比明淑玉要高出太多太多。好在张涛曾经见惯了高手,神魄亦是带着战界独有的傲气,没有因为这股强绝气势而有任何怯懦的表现。他很小心地收缩神魄,不与那股庞大的气息相接触。
一个光头的肥胖老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衣,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这老人的肤色如同瓷器一般滑润,还泛着某种奇异的光芒;一双眯起的眼睛里,时不时地射出让人心颤的神光。
“古师伯!”皇甫芳露和明淑玉先后叫到,不同的是前者眼圈顿时就红了,后者却一脸恭敬。
一众丹器盟的高手纷纷色变,随后尽是恭敬地低下头去,带头之人更是弯腰行礼:“参见古仙翁法驾!”
这老头,赫然就是大道盟如今的太上长老之一,三劫散仙古浨风。三劫以上的散仙,在修真界已经不多,亦是真正能和战界绝顶高手一争胜负的顶级高手。而整个南方正道盟,三劫以上的散仙,除了四大势力外,也只有寥寥几个隐修的高手。
“本门不幸,让道友见笑了。”这老头却没理其他人,反而是冲着张涛拱手说道。
以他的修为,虽然看不透张涛的修为,却从皇甫芳露身上被施加的禁制看出这人的修为虽然不低,但也不该是能让他也无法琢磨的高手。修真界何其大,本就有不少法宝能够掩盖本身的修为和气息,他也并不意外。不过无法准确探知对方的修为,让他没有倚老卖老。
“大开眼界。”张涛微微笑道。
天龙霞果然神妙,这老头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他无法看透自己的修为。张涛此刻的态度,也正好让古浨风觉得高深莫测。
“师伯......”明淑玉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忐忑。
大道盟内,几个散仙虽然同是太上长老,但古浨风这个三阶的散仙,却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人。虽然这老人平时并不管事,而且极少走出潜修之地,但整个大道盟上下对他却只有敬畏。哪怕是几个平辈论交的散仙,心里也都明白自家比不上古浨风。
“回罗云山面壁十年。”古浨风目光从明淑玉脸上扫过,淡淡地说道。但他的语气里,却分明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明淑玉顿时一惊,却无比恭顺地低头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走了出去。这是自她们的师尊物化后古浨风第一次插手这一脉的事情。明淑玉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师叔已经动了真怒。不过她心里亦是有些意外,古浨风为什么不在仙府内潜修,反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
“三丫头,你是否想将雷火鉴换回?若非天羽老儿传讯提起此事,老夫还不知道你竟舍得拿雷火鉴去换那两件破烂。如今你若后悔了,老夫变舍了面皮替你将东西换回来。”对着皇甫芳露,古浨风脸上却已经多了几分慈祥和无奈。
这许多年来,明淑玉的所作所为,他们几个长老尽数看在眼里。但明淑玉和皇甫芳露毕竟不是他们的弟子,他们也不好太过僭越去干涉。但以明淑玉的修为,在大道盟到如今依旧只是闲人一个,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几位长老对她的意见。
过去皇甫芳露一直把明淑玉当成最亲的人,以几位散仙的身份和自持,自然也不肯去做小人说明淑玉坏话。但这一次接到天羽散人的传讯,古浨风终于坐不住了,悄悄来到天宝城。他到了时候,皇甫芳露已经被张涛制住,而古浨风亦是察觉到了明淑玉隐在附近。这让他打消了立刻出手的念头,随即却看到了皇甫芳露大彻大悟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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