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蹙了眉,直觉告诉她,那个凶手又现身了。为什么要杀洛粉?洛粉究竟知道什么内情?
“雨师。”君若沉声喊了一句。
雨师忙走上前来。君若平日里喊他诸诸,这会儿喊他雨师,应当是有正事。
君若附身与雨师耳语了几句,雨师就钻进了姑娘堆里,笑得人畜无害:“各位好姐姐,这洛粉姑娘同谁的矛盾最大呀?”
“白芍啊,还能有谁。”第一个开口的是菡萏,菡萏年纪小,性格也跳脱些。昨儿个来的几位公子中,数雨师最健谈也最风趣,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雨师对菡萏也有印象,昨儿个不管他讲什么,菡萏都笑眯眯地望着他。见有人愿意说,雨师继续问:“菡萏姑娘,白芍姑娘和洛粉姑娘为何不对付?”
菡萏的话匣子打开了:“我们不夜城有十朵名花,其实花名是变动的,每年年末的花魁大赛时由投票选出名次,我去年是第九名,叫广寒仙。
白芍原本连续两年夺魁,花名是洛粉,住的也是这最大的牡丹园。洛粉长得其实算不得多美,本来都进不了名花之列,后来以一曲《汉宫秋月》夺魁。
白芍心气儿高,被洛粉压了一头,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三不五时找洛粉的麻烦,还说洛粉不会弹《汉宫秋月》,是找人做假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在我们不夜城不算秘密。”
“那你们妈妈不管吗?”雨师继续问。
菡萏答道:“管了,本来是想让洛粉亲自演奏给我们看的,结果洛粉说她不接受怀疑,宁愿以死明志。这哪行啊,妈妈只得作罢。
不过,白芍的怀疑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洛粉每回演奏《汉宫秋月》时都拉着帘子,除了她的丫鬟能确认,大家都不能确定。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会不会就不重要了。”
菡萏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中元节那夜,我们都要登台献艺,洛粉原定的曲目是《汉宫秋月》,结果洛粉没按曲目来,那些个贵人不满,妈妈免了当夜的酒钱才摆平的。”
君若侧耳倾听,也难怪白芍会怀疑洛粉不会弹《汉宫秋月》,若是换了她也是要怀疑的。。
原因无它,只因为这《汉宫秋月》难度极大。君若之前故意摸洛粉的手,一是为了确认那个诡异的香味,二是为了摸洛粉手里的茧子。
洛粉手上的茧子太新了,那一定不是在古筝中浸淫了多年的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天赋,而天赋这东西很难说。
雨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那最近白芍姑娘有找洛粉姑娘的麻烦吗?”
菡萏瞥了一眼玉奴儿,见她连眼角也不给自己,便放下心来:“今日午时就吵起来了,还......还打起来了。”
雨师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忙问:“怎么打的?”
菡萏扯自己的青丝说:“女孩子打架还能怎么打,互扯头发,互相挠呗。”
雨师继续问:“谁输谁赢啊?”
君若咳嗽了一声。
雨师的八卦之魂被浇灭了,把话题带了回来:“可知是为什么起争执的?”
菡萏蹙了眉,有些为难地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无非就那点子事,我们都懒得问。”
说完,菡萏飞快地看了君若一眼。见君若没在看这边反而往床边走去,朝雨师招了招手。
雨师凑头过去,菡萏在他耳边耳语:“洛粉赢了。”
床边坐着忍冬,墨渊已经帮她止住了血,正打算缠纱布。
“等一下。”君若出声制止。
墨渊停下了手,站在一旁。
墨渊处理伤口很细心,伤口周围的血也都擦干净了。君若细细检查,发现忍冬脖颈右侧的皮肉翻出,左侧伤口要浅一些,君若问:“能讲话吗?”
忍冬正打算摇头,牵扯了脖颈间的伤口,只得摆了摆手。
“会写字吗?”君若问。
忍冬摆了摆手。
君若对墨渊说:“替她包扎吧。”说完,君若往一旁走。
洛粉房中笔墨纸砚齐全,君若摊开宣纸,宣纸散发出牡丹香,看纸质与她腰间的那张纸条一般无二。
君若拿起一支羊毫笔,递给忍冬,冷着声音说:“把你看到的画出来。”
忍冬似是没料到君若会让她画出来,忙伸了左手来接。
“我先帮她包扎好吧。”墨渊说完,纱布一层层裹上忍冬的脖子。
忍冬一声不吭,正襟危坐,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忍冬握着羊毫笔的手动了动,抬起右手去擦汗。
包扎好后,忍冬坐在椅子上,垂头时又牵动了伤口,索性屈了膝,扎着马步画了起来。
君若站在忍冬身侧,瞧着她画画。
忍冬不会写字,连毛笔也不会拿,墨点子稀稀拉拉落了满纸,又被衣袖带过,划出长长的墨痕,一会儿便乱了。
第一幅是一个人对镜梳妆,应当是洛粉。她身后站着一个人,脑袋上画着朵花,门口也有一人。
忍冬指指门口的人,又指了指自己。
君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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