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衍依旧是那副受伤的神色,看向苏岁安。
后者却连眉梢都没有半分褶皱。
可她之前确实是心爱他的。
难道,她到现在,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对,肯定就是在生气。
顾修衍恍悟。
看着苏岁安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情绪。
“既然退婚是你所想,那我便成全你。”
以前她心悦他,数年的感情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摧毁殆尽。
既然她这么在意他之前因为赵清婉对她做出那种事情,还在意那一盏茶的事情。
那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婚约一解,到时候她后悔了,气也就消了,到时候他再费心思去把她追回来...
顾修衍信心十足。
只以为苏岁安还在像之前一样,嘴上叫嚣着不再喜欢他, 转头还会继续巴巴为他费心寻来各种小玩意...
苏岁安不知道顾修衍心里想什么,但是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大概也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便没有再说话。
任由顾修衍自行带着人离开。
城门很快恢复了平静。
眼看苏岁安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顾修衍离开的方向,柳儿忍不住上前问道,“小姐,咱们现在可还要进城?”
本来福掌柜来得及,那个容公子肯定凶多吉少。
现在还被顾小公爷这么一耽误,只怕现在真的去找来救兵,也来不及了。
不过...
“小姐,其实奴婢觉得,您好像对于容公子有点过于上心了。”
柳儿如实把自己的心里想法告诉苏岁安。
“说到底,那容公子不过只是一个账房而已,小姐真的犯不上这样奔波。”
在柳儿看来,容公子若是被九皇子看上了,也是他的命。
自家小姐根本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可是...
“既然他对我投了诚,于情于理,我也要尽力一番。”
虽然他只是一个账房。
是的,他只是一个账房...
区区,一个账房...
苏岁安不断地提醒自己。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马车驶入城门只是,一个满脸麻子拄着拐杖的瘸子朝另一个方向跑得飞快。
出乎苏岁安意料。
这一次,去到定北王府,没能见上傅景荣。
下人恭敬有礼地把苏岁安“请到”了前厅,接待她的,是易帜。
“苏姑娘,您迟到了一刻钟,我家主子有事要外出没法等苏姑娘,特地让属下留下来接待您,不知苏姑娘的帖子下得这么急,所为何事?”
事态紧急,如果等易帜告诉傅景荣,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心中权衡一番,苏岁安急忙与易帜道别离开。
柳儿一路跟苏岁安奔波,似乎看不懂苏岁安为何这么焦急。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焦急,路上遇到的状况就越多。
以往从定北王府赶到九皇子府不过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可是今日整个洛京竟像中了邪一般,不是途中遇到食肆闹事百姓围观堵住去路,就是大街上莫名地出现母亲发了疯似的要找走丢连带孩子,把附近的人都惊动了。
一路耽搁,等苏岁安赶到九皇子府,已是下午。
九皇子府大门紧闭,门外亲兵明确拒绝了所有人的求见。
就在苏岁安打算悄悄翻墙进入九皇子府一探究竟,却砸后巷发现两个小厮正抬着一具被破草席包裹的尸体扔上一辆乌蓬马车。
把尸体往马车上丢的时候,小厮还不忘往卷着尸体的草席上吐了一口唾沫。
恶狠狠地骂道,“该,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着小厮的粗鲁动作,尸体上的手顺着草席滑落,软软地搭在了马车的车辕。
鲜血淋漓的手染红了素色的袖袍,袖袍上还沾染了几笔墨迹,袖袍的边沿位置还起了毛边。
苏岁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容显的衣裳。
她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傻了。
其中一名下人眼尖认出了苏岁安。
连忙上前确认。
“您是...苏姑娘?”
柳儿看到苏岁安失态,立刻把苏岁安挡在身前,朝马车努了努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小厮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具被草席裹起来丢到牛车上的尸体,“只是歹人想要刺杀九皇子,被就地正法而已。”
就地正法?
苏岁安的脸色“唰”地白了。
但是...
尸体被草席裹住,说明不一定就是容显...
苏岁安抱着侥幸的心理,不顾小厮的叫唤,上前拨开了两名小厮。
揭开草席。
所有的侥幸心理,在看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以及那个熟悉的身形以后,瞬间坍塌。
细看之下,苏岁安甚至还看到了那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显然,那人是存了死志自戕的。
想到昨天晚上少年还眉目鲜活对未来充满期待,跟她说好等她安置好一切就与她拜堂入赘到苏府,今日就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苏岁安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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