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我打给你，这里就会显示……”
许恍惚认真的教，阿奕认真的学，不愧是记性很好的阿奕，所有流程过一遍，他就能慢慢的上手了。
“厉害，这些流程我到现在都没能记得住。”杜落清点了个大拇指。
“你们俩真是……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许恍惚笑了笑：“说了那么多题外话，快来看看照片吧。”
杜落清和阿奕凑上前看了看电脑屏幕中的照片。
灰色底色的照片更突出了阿奕的白，皮肤的质感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白色的发丝被化妆师小姐姐吹出了好看的弧度，似乎是每一根都恰到好处的突出了他的脸型……
只是，照片中的阿奕眼神，错愕中又有着抑制不住的落寞，眼底深沉的破碎感仿佛要透过照片溢了出来。
……没想到阿奕还有过这样的表情啊。
杜落清有些呆呆的看着这张照片。
当时的阿奕是在看什么呢。
“怎么样，不错吧，”许恍惚抬头看了一眼同样看的很认真的阿奕，似乎话有所指：“真是张很有故事的照片呢，另外几张老板也很喜欢，不过我更希望这张来当版面。”
“……随便吧。”阿奕垂下头。
许恍惚拍了拍阿奕的肩，小声的说道：“别想太多了，你长得挺帅的，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未来啥都会有，钱的事情，我帮你多说说，争取帮你多加一点。”
阿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道理谁都懂，但是但凡阿奕能就这样走出来，也不至于苦苦找了杜落清几百年，对阿奕来说，杜落清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份感情早就深入了骨髓，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他也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只是，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是被欲望束缚住的生物，总是容易欲求不满。
只要待在身边，那就够了。
理智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是内心的深处，却是在一直的叫嚣着，他想要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想要毁天灭地，想要杜落清的身边只剩下自己，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他第一次觉得，妖族的寿命还是太短了，根本没办法和拥有至高无上神格的神明对比。
他迟早会死在杜落清的面前，如同杜落清的身边那千千万万的过客一样。
杜落清会彻底的遗忘他。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回去的路上，杜落清突然拽了一下阿奕的衣服。
阿奕回过头，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杜落清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看向他：“阿奕，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阿奕歪着头看着他。
“我不该……一直把你这样拴在身边，好像是在利用你。”杜落清有些难过的拧了拧手关节：“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有各种各样好玩的好吃的，你应该是去享受生活，而不是……”
“老师，”阿奕打断了他：“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在享受生活呢。”
杜落清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他的脸。
“老师，你老把我当一个小孩，可是我已经成为大人很久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阿奕微微仰起头，看着太阳缓慢的落山，微弱的光线依然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并且，我能为自己做的事情而负责。”
“负责……哪有人成天把名字挂在嘴边，说负责的，对自己都不负责。”杜落清不满的嘟囔着：“你们名字这么重要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老师更重要一些吧。”阿奕无所谓的笑笑。
“走吧，今晚想吃什么。”
……
天色渐晚，卓青瓦收拾完东西带着一杯满满的小料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再次靠近杜落清，突然感觉身后有道视线用不舒服的眼神直盯着他。
卓青瓦回过头。
一只灰白色的小虫子冲着他嚣张的晃了晃触角。
“……”卓青瓦跟着那只灰白色的小虫子一路走了过去，最终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看到了裹着薄毯的阿奕。
夜晚行动让白蟑族的人浑身难受，体内虫子进食的感觉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可即便如此，阿奕还是出来了。
“意想不到的人，有什么事吗？”卓青瓦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个白发苍苍的青年。
阿奕看了看卓青瓦许久，才开了口：“神到底会不会撒谎啊，卓青瓦。”
“不能。”卓青瓦陈述道。
不是不会，而是不能。
“那你和杜落清说的，对他的感情，是真的？”阿奕皱了皱眉。
“我爱他。”卓青瓦直接说出了这个让所有神明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词。
“……”阿奕只觉得胃里似乎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翻滚，又强制自己压了下去，直奔主题：“所以，你之前说的，对付杜落尘的办法是什么，让我知道！”
这件事……只有这件事。
这件事，一定是能让杜落清，彻彻底底的，不能忘记他的事。
卓青瓦的眼神中宛如深渊中的潭水，没有起一丝波澜，但他的嘴角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极浅的、上扬着的弧度。
……
“阿奕，阿奕？”杜落清从水池中爬出来后发现根本没见到他，他疑惑的唤了一下喉咙里趴着的母虫，随后他就听到阿奕的回音。
“老师，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杜落清听到阿奕的声音，便放下心来，他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回想着阿奕今天奇怪的表现。
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阿奕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带了一杯满满的奶茶小料。
“卧槽，吃吃吃！”杜落清兴高采烈的接过小料杯，撕开包装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只是他马上就发现，这个杯子，怎么这么眼熟。
“……你去找卓青瓦了？”
阿奕点点头：“对。”
“找他干嘛？”杜落清不满的嚼爆了一颗珍珠。
“当然是揍他一顿。”
“哈？”杜落清一挑眉。
“开玩笑的，只是想给你买点夜宵，碰巧遇到了卓青瓦，他推荐我买这个。”
阿奕的表情在月光下有些看不真切，虽然他的嘴角是向上的，但是杜落清却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他在哭的错觉。
“怎么，这就心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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