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地上,看了一眼陈一物的尸体,突然对着外面的黑夜高喊:“单幸!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啊!”
伴随着他的叫喊,单幸也确实是出现了,依旧是一身粗糙的麻衣,棱角分明的脸上饱满沧桑,下巴满是胡茬,眼神如同死了一样。
“复仇的感觉如何?”
“呵呵,还不错。”
陈一儒脸上带着泪水,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声音颤抖地回答,如同疯子一般。
单幸继续说道:“可是你还有两个仇人没有杀死,他们是你悲惨人生的本源,他们从小就侮辱你,压制你,让你没有自尊,没有本我,所以你长大了才这般懦弱,去吧,杀了他们,我将给予你永生。”
陈一儒惨笑着,拿起地上的锤子,一步步朝着厨房走去。
还不等他推开门,他的母亲就已经拄着拐棍走了出来,他眼神不好,黑夜中看不清陈一儒的样子,只是随口骂道:“不在那陪着你弟弟,来这里干嘛?笨手笨脚的你还想摔碎几个碗?”
陈一儒听着她的训斥,只是随手一锤子将其撂倒在地,紧接着又补上一锤,他的母亲便没了气息,再也不会说出让他烦躁的话了。
他推门进去,就看到他的父亲坐在灶前,凭借着余下的灶火取暖,他的眼神比之老妇还要不好,近在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看到陈一儒的到来,他叹了一口气,伸进怀里拿出一个被撕的粉碎然后被站起来的破本子,递给陈一儒。
自顾自地说着:“我和你母亲确实是不会教育人,养了你们两个,也没有一个出人头地的,现在你还遭此大劫,只能说是我们家没有福分。”
“我老了,也不期望你过的怎么好了,这个还给你吧,你以前不是想要写书吗?想写就写吧,人活着总归是要过得高兴,不要像我一样过得这么累。”
陈一儒没有去接,只是觉得鼻子更酸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如同断崖的瀑布一样。
“明明是该高兴的事情,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竟然是……说声谢谢?呵呵呵,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谢谢!呵哈哈!是谢谢啊!”
陈一儒发疯似地大笑,他本以为自己对父母的感情是憎恨,是厌恶,是可悲……却没想到却是陌生。
是啊,如果他们还是家人的话,如果他还把对方当做父亲的话……他真的会是想要谢谢对方的允许吗?
父母孩子之间真的需要去说谢谢吗?家人之间为对方所做的事情需要去说谢谢吗?
陈一儒的内心第一次这么寒冷,他第一次感受到曾经的自己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他看着父亲满是惊愕的脸,他悲苦的高喊道:“父亲,已经晚了,都已经完了,我已经被你们给毁了!你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没有犹豫,只是一锤头抡了上去,终结了自己父亲的生命。
这一锤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他大喘着粗气,扔掉手中的锤子,佝偻着身躯,走了出去。
在那里,单幸已经在等着他了。
“你很好。”
“呵。”
陈一儒发出一声冷笑,只是越过他走了,走的绝然,走的凄惨,仿佛并不属于这世间一样。
“世界上有很多值得活着去做的事情,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去死,外面都是监察司的人,你确定要出去吗?”
“可我已经死了啊!哈哈哈……”
陈一儒眼角流出血色的泪水,脸上满是疯狂之色,“你这样的人,迟早也会死的,死的比我还要凄惨,我会诅咒你,诅咒你被碎尸万段。”
单幸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他走了出去,被监察司的人按倒在地,依旧发出悲惨的笑容。
“你眼光不行,他不是那块料,成长的仅仅是演技,他懦弱的性格已经深种,无法改变,这是寒门弟子的悲哀。”
“他确实不是那块料,恐怕这世上都找不到和我一样的人了。”
单幸叹息,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夙源,此时的夙源用了自己的真正样貌,因为隐藏不了,也没有必要。
他们的伪装很简陋,只要稍微一调查,身份就会暴露。
“那么,你是谁?能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身后,年轻一代的才俊,可没你这号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族,不用在意。”
夙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宛若天真可爱的孩子,没有任何值得警惕的地方。
“那你是来送死的吗?敢独自一人来到我面前,就算是上面有一个天地境的强者,我也可以瞬间杀死你。”
“你可以试一试。”
夙源语气平静,直视单幸的眼睛,仿佛胸有成竹,稳券在握。
气氛仿佛一瞬间就紧迫起来,双方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知道站在那里对视。
最终还是单幸率先打破了平静。
“你的眼睛不错。”
“你的阵法也是极好的,连我也花了一些时间才破解。”
单幸闻言没有露出什么震惊之色,只是默默运转神通控制阵法,发现确实是失去了对打阵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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