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和三个师兄排排站在净池里,那种剥筋抽骨的痛已经被渐渐适应,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她索性往后坐在了净池内的石座上,有种整个人都在被净化升天的感觉。
柳如墨背着手在一边踱步,像是在监考的教导老师一样,紧紧盯着姜玄。
“手,也泡进去不许拿起来”
师尊慢悠悠的念了句,看见姜玄乖乖听话,像是摸水獭脑袋似的揉了揉姜玄的头顶。
姜玄瞬间就有一种这里是动物园的错觉,甚至想作海豹状拍拍肚皮,好撒撒娇让师尊放她上岸。
柳如墨此前似乎对一切都不是很在乎,但唯独在走火入魔这件事上,像是被过去的某件事情绊住一直走不出来。
长身玉立的仙人默默睨着姜玄,但好像,并不全是在看她。
“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绝对不敢了......”
柳如墨叹了口气,长指抚摸着折扇。
他是风灵根剑修,但似乎也会画符起阵,手中折扇看起来也像是水系符修的法器。
“这是你师叔的本命法器”
柳如墨垂着眼,看着折扇苦笑了声,“随意宗......师父在时,我们也是天下第一宗啊”
师尊一字一顿的念着,像是慢慢吐出心底缠绕许久的噩梦。
“我只比欲明早三百年入宗门,当年,我们一共收了六位亲传”
那个时间点,应该是仙魔头次陷入恶战的时候,修真界扩充生源,一届选中十几个亲传的宗门并不在少数。
随意宗原来曾经也位列天下第一,原着里对过早的时间点剧情没有过多阐述,看来是在潜移默化里自动补齐了。
柳如墨停顿片刻,纤长的眼睫遮掩住瞳孔里的情绪。
“师父闭关后,亲传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难怪,柳如墨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掌门。
“是我没尽到大师兄的责任,我当年,没能护住师弟师妹们”
景欲明在净池下,默默握住了姜玄的手。
姜玄愣了片刻,用力的回握回去。
“所以姜玄,你要乖一些,能跑就跑,跪地求饶,好吗?”
柳如墨的声音很轻很淡,故作轻松的笑着,几乎让姜玄捕捉不到他语气里的颤抖。
......
从净池出来后,几个亲传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大师兄,师叔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首次仙魔恶战,魔界为首的是沈修晏的父亲老魔尊,姜玄对此也有耳闻。
沈修晏即使通过试炼成为新一届魔尊也仍旧不受父亲喜爱,当年他流落人间也有老魔尊的手笔。
因此沈修晏重返魔界后,就立刻部署了计划暗杀老魔尊及其残部。
这老魔尊是何等性情残暴之人,刚入宗门的亲传直接上阵迎敌,情况估计不会太好。
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师尊的心结。
三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景欲明前面,都等着大师兄继续把故事讲完。
“具体的事情,师尊也没和我讲过,但大概是上一届亲传,除去战死的四位师叔,有一位走火入魔了”
景欲明抿了下唇,犹豫片刻才继续说着:“修真界门规,走火入魔者,立即毁灵焚尸”。
姜玄和两个师兄顿时感觉灵田内一阵幻痛。
“当年......前任掌门闭关,处决人,是师尊”
前任掌门闭关了这么久还不出山,大概也有这层原因。
柳如墨和他的师父,或许都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对方吧......
为了让师尊放心,随意宗全员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会穿成米其林轮胎。
厚重的防身法器就算是再碍事,只要想起师尊当时在净池里的表情,就算是十件也穿了!
柳如墨看着几只大轮胎坐在随意宗饭堂闲聊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是当年他和师弟师妹们能早点反应过来,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了。
当时以为不过是寻常光景,现在却在梦中都难以见到故人。
但是,这玩意也会有过了头的一天。
体术课长老看着面前四只亲传,穿得那叫一个严实......
把他们几个安装在马车底下都能特么的直接跑两圈了!
谁叫你们体术课穿盔甲过来的!
大比后不想训练就蓄意报复是吧!
孙长老给了白玉殊那小子一个暴栗,手却被阵法很丢脸的震飞到一边。
掌门在干什么啊!柳大师兄都这么癫狂了吗?他要不要包两栋楼过来在亲传前面挡着?
白玉殊:“长老,现在我的脑门,已经翘到可以顶飞十个人了!”
白师兄很是骚气的在厚重轮胎外壳下整理了两下头发。
孙长老微笑着拍了拍白玉殊的脑瓜,形象点比喻的话,四个亲传就像是几个大坦克上面顶了四个脑袋,任由你怎么打都无所谓。
“你个混小子把盔甲给我脱了,一会重点打你哦~”
孙长老面上是和善的微笑,但白玉殊却感觉自己好像连现在并不存在的尾巴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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