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水村村头的老槐树下聚集了许多村民,一辆普通马车等候在一旁,齐虎坐在驾车位,听着三三两两村民聚在一起说话,时不时往村东头瞧,五个有灵根的孩子,三个已经坐在马车中,就差唐家两个孩子。
每年这个时候,村里自是有人欢喜,有人酸,刚好今年村长的小儿子刘青也测出灵根,他便组织着将孩子们一同送去入学。
日色渐明,晨霜散去,唐家一家老老小小才紧赶慢赶的出现,有那看不惯唐家的,便冒着酸水道“哟,真以为自个儿是达官贵人了,还要别人等。”
唐老太太脖子一梗“乖孙子,进学院好好修炼,莫像有的人,进都进不去!”
村长见人来齐了,一拍板“都上车,走了!”
从临安镇到邺城,普通马车路程要走上七八天,各家大人将孩子好好说教了一番,不外乎要好好修炼,不争面子争口气,又怕孩子第一次离家不习惯,东西准备了一大堆,马车载着都有些吃力,其中最轻松的还是唐雪玉。
小茅屋被烧了,她在齐家住了两天,齐婶子给她置办了些成衣,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齐家大恩,她铭记于心。
马车行驶,并不平稳,晃晃悠悠的,一路颠簸,唐雪玉原来就晕车,换了个身子,晕的更厉害,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却又不好说出来,让人觉得娇惯,只一个人靠在最里面昏昏欲睡。
便是她不说话,那也是有人看不惯的,马车内挨着唐梅坐着一个黑黑胖胖的十五岁姑娘,叫田小英。
田小英一向与唐雪玉这个傻子不对付,没少欺负过她,揪头发,往她脸上抹泥,抓小蛇吓她的事从没少干,这半年来唐雪玉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这姑娘喜欢齐梓,齐梓偏又因她是个傻子可怜她,对她极好。
田小英伸出她胖乎乎的小手朝着唐雪玉细胳膊就是一巴掌“傻子,你这装可怜的又是给谁看?”
田小英力气大,这一巴掌拍的忒响,唐雪玉本来心里就烦躁的很,转了个向,面朝着里面,一幅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模样,唐梅在一旁煽风点火“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
田小英当即就硬生生抓着她胳膊,把她转过来,力道之大“这说一句话就哭了?”
刘青本想阻止,唐江拦下了他,唐雪玉忍无可忍,转过来就是一巴掌响亮的打在田小英手上,一脸阴沉“松手!”
田小英当时就炸了,起身就朝唐雪玉抓来“你竟然敢打我!你个傻子,我要给你好看!”
田小英起身那一瞬,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唐梅坐在靠近车门处,因为惯性,田小英向后倒去,她壮实的身躯像球一样压向唐梅,两人竟一个顺势滚出了马车,外面齐虎声音急切“快下车!”
唐江立马往马车外冲,刘青紧随其后,两个少年在前,唐雪玉一时还没来得及出去,莫名一阵恐慌,她想也不想直接从车窗一跃跳出,就在那一刹那,一股猛烈的气流袭向她身后,马车当场碎成了渣。
马车击碎的一刹那,齐虎蓄力一手一个将唐江刘青抓下车,再转头时,哪里还有唐雪玉影子……
被气流冲击,唐雪玉只觉体内五脏六腑移位,疼痛难耐,腥甜涌上喉咙,身子丝毫不受控制,像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划出弧线,她下意识抱住头,心想:完了完了,还没活够又要死了!
然而想象中的粉身碎骨并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几乎是被那个男人接住的一刹那,她一口心头血尽数喷出,洒在那白色锦袍上。
男子微不可察一皱眉,臂弯一提,唐雪玉视线一转,她像个小孩一样被男子单手抱在怀中,他眼角下一颗朱砂泪痣点缀在如玉的脸庞,倒映入她杏眸中,男子幽黑的瞳孔发出寒芒,冷得唐雪玉心下一颤。
男子另一只手执白玉箫,以奇怪的步伐快速移动,飓风呼呼在耳边作响,唐雪玉低头埋在男子肩胛,只听得耳边风沙与兵刃撞击之声。
外面风沙迷眼,大树倾倒,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交织,只见得残影相斗,气流暗涌,不过几招间,黑影男子明显处于劣势,招招受制,他心下惊骇,今日明明是十五,他一路追杀之此,怎么就被翻了盘……
两相搏杀,最忌分神,就是那瞬息间,白衣男子手中玉箫翻转,看不见的气流却如最锋利的刀刃,片刻他头颅落地,死不瞑目,未流一滴血。
天边四道黑色身影极速落下,瞳孔中映出男子抱着的孩子,略一惊讶,然而他们仍是神色不崩于前,单膝跪地“爷!”
没有了如刀割般的罡风,唐雪玉松手从男子肩胛处抬起头来,好死不死与地上滚动的头颅对了个正着,静默两秒“啊啊啊啊!死人!”
她又抱着男子埋下头去,身子一颤一颤。
男子:……“松手!”他声音清冷,恍若高山清泉潺潺,十分好听。
唐雪玉也反应过来,自己竟在人家耳边嚎叫,一时脸臊的慌,她松了手,别过脸去,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那可是真的……真的砍下来的头……不是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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