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的话不无道理。”吕颐向来拿妻子没办法,何况是她教给女儿道理,叹气道:“爹爹只是提醒你,就算是遇上对的人,也不要轻易交出自己,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脆弱易碎。”
“放心吧,女儿有分寸。”吕序不以为然道:“爹爹,您没发现自己很双标吗?”
“什么双标,爹听不懂你的歪理。”
吕颐假装不明白女儿的意思,其实老早就听过很多有趣的词汇。
他跟妻子从相识到相爱,到成为夫妻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他们足够了解彼此才走到一起。
吕序没有注意到父亲的表情,认真的解释道:“同样的话,凭什么娘亲说话就有道理,女儿说的就是歪理,你这就是妥妥的双标。”
“你能跟你娘亲相提并论吗?”
“我是她的女儿,当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我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皇上姓墨,太子殿下姓墨,就算黑也是你先黑我才黑。”
“你没完没了是吗?”吕颐状作生气地瞪着女儿,心里却想从前被妻子怼得哑口无言的画面。
“好,换下一个话题。”吕序很给父子面子道:“息夫人被折腾只得剩一口气,薄家明天不会到皇上跟告御状吧。”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清楚薄息的目的,告御状他们也不占理。”吕颐不以为然道:“再说她要夺走你血脉,你已经对她手下留情,没有直接取她性命算仁至义尽。”
“女儿担心爹爹会为难。”
吕序不想父亲再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被一堆人弹劾。
闻言吕颐一脸淡然道:“回来也有小一年时间,还不能改变朝堂的风向,爹还不如辞官做生意。”
“如此,女儿就能安心睡觉。”
“还睡得着吗?”
想到女儿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吕颐不由反问。
吕序笑笑道:“夜里不睡觉能干嘛,出去跟梵先生私会,您又不允许。”
“你可以试试。”
“不敢。”
“哦对了,爹爹,娘亲除了有小名,还有别的名字吗?”
这个问题吕序给出的解释是:“每次有人问女儿都说不清楚,知情的表示辩解,不知情以为是女儿不孝呢。”
吕颐想了一下淡淡道:“你母亲无姓无名,出生那天恰是小寒日,乳母便唤她小寒,把她跟自己女儿养一处,省吃俭用把你娘亲养到三岁,还教会她很多本事才送她回薄家,但几年后你娘亲还是被赶出家门。”
“寒儿又回到乳母家里。”回想当年的事情,吕颐淡淡道:“那时乳母一家已经南迁,房子也租给了包子铺,但她还是留了一间屋给你娘亲,还交待包子铺老板,若你娘亲回来照顾好她,说将来一定会有福报。”
“后来呢?”吕序好奇地问。
“后来你娘亲就在南市集摆摊,卖自己制作的小玩儿,闲时给人浆洗衣裳养活自己。”
“再过几年薄家遭逢劫难,寒儿因为被赶出薄府,没人知道她薄家三小姐的身份,得以置身事外没有被牵连在内。”
“你娘亲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吕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尽管薄家的人对她不好,在得知他们被流放雪城后,还是毅然赶去雪城,靠着给人浆洗衣物的微薄收入,尽量去改善薄家人的生活。”
“娘亲真傻。”吕序言不由衷地评论自己的母亲,但有个人比娘亲更傻吧。
“我也说过她很傻,但是你娘亲却说……”吕颐用带着淡淡回味的声音道:“做了人家的女儿、姐妹一场,不尽点心意和孝道,将来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女,如何让儿女信服自己教导的是对的。”
“爹爹,娘亲浆洗的是您的衣裳吧?”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吕颐尴尬地咳嗽两声道:“怎么说爹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岂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
“您可是领兵的将领啊,向来跟士兵同甘共苦,怎么可能把洗衣服的事情交给别人做呢。”
“普通衣物当然是自己洗,但你爹穿的可是千金裘,只能交给有经验的人浆洗,你娘亲是雪城最合适的人选嘛。”
“直接给钱她不行吗?”
“你娘亲说无功不受禄,白拿的钱她花得不踏实,她就是个死心眼。”
“您比娘亲更傻、更死心眼,她去雪城照顾家人,您就陪着她的一起去雪城吃苦。”
吕颐没有反驳,而是安安静静吃饭,吃完才问:“若有一天梵行也要上战场,你是为他做点事情,还是会随他一起上战场抵御外敌?”
“这对女儿来说不难选择。”
吕序不假思索道:“若不能上战场,我就为他保证后勤;若允许女子上战场,我便与他并肩作战。”
“你娘亲没有你那么好的条件,能做的就是让我过得舒坦些,但是……”吕序顿一下道:“每当爹遇到危险时、遇到困难时,你娘亲一定会赶过到,跟我一起面对危险,帮我解决问题。”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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