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过往一切皆是一场梦吧,梦醒了,所有厄难便都结束了,那些人和事,你也该忘了。
你……该忘了……忘了吧……忘了吧!
江夜雪踉跄绵软无力的步子逐渐稳当,胀痛的脑子清明起来,视力也恢复了正常。
从魇症中清醒过来时,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北城门下。
抬头,逆着光看着城门之上的“临安城”三字,强烈的日光晃得人眼睛睁不开。
世人都说红色热情温暖。
可认识江夜雪的人都知道,他那双赤色的眸子比寒冰还冷,若非他惯会伪装,任何一人初见他时无不感到胆寒。
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玲珑骰子,江夜雪微垂下眼帘,大抵是冬日的温度太高吧,竟使得他赤色眸子中的寒冰一点点消融,唇角噙起了一抹微笑。
他再度恢复成了一开始的温润如玉。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远远跟在他身后的小易真步子猛地一顿,稚嫩的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慕容真。”
“慕容真,慕容真……”江夜雪轻声低喃,真同珍,珍宝,珍视。
慕容楚衣,恭喜啊,恭喜你也寻到了你所珍爱之人。
江夜雪努力收敛起心中那纷繁复杂的情绪,缓缓回过头来。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撩起了他的几缕银丝,在空气中轻轻飘动。
温暖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幕,柔和地映射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此刻,逆光而望,他整个人仿佛被光芒所笼罩,宛如神只一般,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那袭鲜艳的红衣与如雪的白发相互映衬,更显他身姿挺拔如玉。
他微微回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那笑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魅力,一时间,不知惊艳了谁的眼。
他说:“为何跟着我?”
小易真从恍神中醒来,慌乱压下跳动得不正常的心脏,他镇定答道:“我与父亲他们走散了,您可以帮我找到他们。”
“哦~”,江夜雪面露讶异,迈步朝小易真走来,他蹲下身,掏出一方新丝帕,轻柔擦拭小孩脸上的污渍。
“你怎么觉得我会帮你,不觉得我很凶残吗?”
他笑,可却让小易真感到背脊生寒。
大意了,不该轻易忽略此人的狠辣阴鸷的。
不敢躲开江夜雪为他擦拭脸颊的手,小易真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斟酌答案。
“您会帮我的。”没有过多解释,小易真只回答了这么一句。
“嗤”,江夜雪一声轻笑,收下已经脏污的丝帕,看着小孩干净的脸庞,满意点点头。
那人那般喜净,怎能忍受自家孩子脏兮兮的。
定定看着小孩眉间那抹印记,江夜雪抬手想触碰那抹印记,可还是忍下了这股冲动。
可半晌,他想了想,终是觉得这抹印记太过显眼,旋即手中捏诀,食指并着中指指尖轻抚过小孩眉间,为小孩施了层障眼法,隐去了印记。
接到小易真警惕防备的目光,江夜雪无奈解释道:“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人,就给你施了个障眼法而已。”
小易真小手摸了摸眉心,他能感觉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虽然江夜雪表现得很无害,但他亲眼见过这人的狠辣,所以他并未放轻对江夜雪的防备。
两人又一前一后走着,江夜雪在前,小易真在后,不过方向却是朝城内而去。
走着走着,小易真望着前方那抹红影,突然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江夜雪,叫我江叔吧。”江夜雪头也没回,利落给了答案。
“江叔?”小易真心中喃了一遍,张口却叫不出这个称呼,心中感到些许莫名,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可您看起来很年轻?”
简而言之,江夜雪不适合“叔”这个称呼。
也确实,自从在浑天洞献祭和蓬莱自戕后,身体被改造重塑,他的相貌便就恢复成了少年时期的样子,看起来就一个邻家大哥哥,确实是担不起“叔”这个称呼。
闻言,江夜雪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双手,骨节修长,青葱白嫩,只是手心有着一层薄茧,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三十几岁常年炼器干活的青年人的手。
“咳~”,江夜雪轻咳一声,将双手藏于袖下,面色无常解释道:“……按辈分,你就得唤我江叔。”
小易真:“……”这理由好不充分。
“江夜雪……”小孩轻喃着这个名字,心想江叔哪有阿雪好听。
“可以唤你阿雪吗?”
小孩这提议一出,江夜雪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果断拒绝道:“不可以,叫江叔。”
臭小子,你老父亲都没叫我这么亲昵呢,你小子瞎叫什么,倒反天罡。
见江夜雪态度如此坚决,小易真也没再犟,毕竟他想的是,他说他的,自己喊自己的,嗯,合理。
望着周围越发陌生的环境,小易真转移了话题,问:“我们要去哪儿?”
江夜雪:“送你回家,临安岳家,是你父亲老家,去那里,可以帮你联系到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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