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那大上等一路前行,不过拐了两道弯就到了一处大殿,却见此地已经是装扮地富丽堂皇,各种金银餐具突兀地摆在案几之上,照明的灯笼烛台也是极尽奢华,描金嵌玉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阔气一般。
中间两列案几中央空着的两丈见方的平地上,铺就一块边角略有些毛边的地毯。
上边站着几个穿着简单的娘们,此刻已经被寒风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上等金春秋招呼着李象、李泰入座,就连崔尧等一干随从也在使节靠后的位置准备有座位,不能不说这位大上等算是相当贴心了。
崔尧一副心腹狗腿子的嘴脸,厚着脸皮仅落后李泰一个身位落座,新罗方面的人见了也不以为忤,谁还没两个心腹?只是大唐皇室心腹人选有些怪异,不说选个文臣,哪怕是幕僚也好,偏偏是一个护卫。
大上等金春秋耐心等待着众人推推搡搡的入了座,然后才朗声吩咐道:“舞乐!起!”
众人顿时正襟危坐,一副君子的样子,就连崔廷旭也不例外。
坐姿归坐姿,薛礼和崔廷旭两个闲人嘴可没闲着。
“这个可以哈,胸腰臀恰到好处,难得有内媚之象。”
薛礼闻言就仿佛开了锁头外挂,一通寻找。“哪个哪个?怎么看出来的?”
崔廷旭身形不动,努着嘴角说道:“第二排最边上那个。”
“这个也不行啊,妆容一般,舞跳的也一般,没看都站边上了?我看领舞的那个才好,身段窈窕,别有滋味。”
苏烈猛不丁的插言道:“老夫倒觉得第一排第三个妙些,身姿雄壮,颇合我大唐推崇的肥美之象。”
崔廷旭与薛礼这两个有世家背景的货色一起斜眼看向苏烈,同时暗骂,呸,大唐的审美就是让尔等匹夫带歪的!
还肥美,你当西市挑猪呢?
于是二人决定不理会那等煞风景的老货,兀自悄声辩证了起来。
“叔父,某家以为,蓓蕾初绽,如随风杨柳一般才可称为佳人,不知叔父缘何觉得那边上之人才是最佳?”
“肤浅了,蓓蕾初绽自是极好的,青涩也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可坏也坏在青涩二字,得之懵懂,却风情不足,薛兄以为然否?”
“欸,我叫你叔父,你该叫某家贤侄才是。”
“你我二人正在清谈,论什么辈分?自是兄弟相称,何况论年岁你还比我大哩。”
“也好,崔兄执意于风情,是不是落了下乘?须知姑娘和婆子只堪堪相差几年,一旦失了青涩,难免落入俗套,平添几分事故,反倒不美了。”
“非也,非也,要的就是那个过渡阶段,兼具风情与懵懂之间才是最妙,似懂非懂,似媚非媚才算浑然天成!
你看我说的那位姑娘,正是绽开的年纪,热烈而不青涩,舞蹈动作失了韵味乃是不适应身体的极具变化所产生,并非不够娴熟。
唯一的败笔就是妆容太差,掩盖了原本的姿色,某家只要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好的女子。”
薛礼闻言仔细观察,少顷就品到了妙处,于是恭谨地说道:“谨受教!”
苏烈插不上话,有些着急,动静不免大了些:“崔贤弟啊,你给评评第一排第二个呗。”
崔廷旭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是个婆子,再过个三两年可以称老身了,她身子雄壮乃是因生产之故,那不叫肥美,那是赘肉。”
……
崔尧看着身后三个老不正经,不禁一阵皱眉,心道你们三个是来干嘛的?不能说人家王宫酷似平康坊,就真当人家的地盘是平康坊啊。
再者说,就这几个货色,胖的胖,瘦的瘦,放在上辈子,开上滤镜都搞不了擦边的货,你们至于吗?可真是没吃过什么好肉。
崔尧不禁寻思,是不是给他爹给家里放几个舞女养着,哪怕不让碰呢,看看也好啊,这审美水平,也就能糊弄糊弄老薛和老苏这等土包子了。
“天使远道而来,鄙国不胜惶恐,却不知天使除了探望吾王之外,可还有其他事务?”
崔尧连忙收束心思,暗道戏肉来了,没想到这个金春秋还是个开门见山的人物。
李象开口道:“本王此来,主要还是因为新罗王抱恙在身,父皇闻得,殊为挂念,所以才遣本王以及王叔前来探访,除此之外也确实有些小事需要新罗配合,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顺手为之的琐事而已。”
金春秋心道,你哄鬼呢?吾王上月病重,这个月你倒已经成了新罗的座上宾,抛去将近万里的路程,只怕吾王康健的时候,你就已经上路了,这话忒没诚意。
“但不知是何琐事呢,不妨说来听听?”
李象道:“这只怕不妥吧,本王还未见到新罗王呢,虽是琐事,但也涉及颇多,还是等新罗王定夺才稳妥些吧。”
金春秋捋着胡须笑道:“天使莫怪,吾王沉疴久矣,故而今新罗上下大小事务皆是由在下一手打理,天使有何事不妨直说,在下若有力不从心之处,自会禀告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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