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亭镇的张厨子,秀秀说过,张厨子也是杀手,可是后来他逃出来脱离了那些人。
所以,这两人还是有关系的,一个是杀人,一个是前杀手。
这时,锦衣卫已经将两人围在中间,赵时晴以为路乾会喊话,诸如放开人质,缴械不杀云云,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是她猜错了,路乾只是冷冷一笑,一声令下:“杀!”
锦衣卫挥刀扑了上去,二三十个训练有素的锦衣卫,斩杀两个人,场面毫无悬念。
张厨子和翠娘没坚持多久,便被砍翻在地,气绝身亡。就连那被当成人质的侯七侯八,也未能幸免,成了锦衣卫的刀下亡魂。
赵时晴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不知何时,保济茶楼外面熙熙攘攘的人们早已吓得四散,空地上只有四具尸体,和流了一地的鲜血。
锦衣卫收刀入鞘,路乾再次下令,那四具尸体便装在口袋里,被锦衣卫带走了。
直到锦衣卫走得无影无踪了,保济茶楼的掌柜才大着胆子出来,看着那一地的鲜血,跺跺脚,对伙计们说道:“还站着干啥,去打水,把这里冲洗干净!”
刚刚吓得四散逃走的看客们重又聚拢过来,却又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站着,朝着那地上的鲜血指指点点。
保济茶楼的伙计们提来十几桶水,片刻之后,那片空地便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掌柜让伙计拿来一个香炉,在香炉里点燃四炷香。
四条人命,四炷香。
这里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杀人砍人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人们接受能力很强,一个时辰后,这里便又恢复了热闹。
赵时晴把椅子从窗前搬回到栏杆前,却发现楼下戏台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换人了,那你侬我侬他也侬的三人行,换成了一个额头系着白纱的美人,那美人咿咿呀呀唱得哀怨,倒像是在给那死去的四人哭丧。
赵时晴一句也没听懂,问道:“这是唱的什么?”
萧真说道:“她说她刚成亲,丈夫便死了,她一个寡妇日子艰难。”
赵时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没意思。
不过,她想起一件事来:“这个白纱美人不会也是男的吧?”
萧真微笑:“这里唱的都是粉戏,唱粉戏的没有坤伶。”
赵时晴叹了口气,说道:“上次咱们猜到山门已经被朝廷收编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张厨子是逃兵,据说还拿着什么把柄,而翠娘早在你剿灭十里铺之前,她便带着解药失踪了,十有八九,也是山门叛徒,所以路乾才会不留活口,将他们全部斩杀,这是杀人灭口,真狠。”
她继续叹气:“这个张厨子做菜还挺好吃的,对了,他还有个儿子,也不知道......”
她忽然顿住,望着下面的戏台怔怔发呆。
萧真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便看到那戏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孩。
那孩子额间点了一个红点,显然是上过妆的,那白纱美人正拉着他的手假装流泪。
根据剧情,这个孩子是白纱美人的小叔子,他看到寡嫂与人偷情,想去告诉阿奶,这幕戏便是美人自怨自哀,又向小叔子哭诉自己的苦楚。
而赵时晴的目光,则落在那个孩子的脸上。
“这就是张厨子的儿子,我记得他。”
萧真仔细看了一会儿,对赵时晴说道:“原本扮演小叔子的不是他,他是临时上场,你看,他的神情很无措。”
其实只要仔细去看,就能看出孩子和这个戏台格格不入,他没演过戏,而是临时被推上来的。
只是看客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白纱美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如同道具一样的小孩。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何会出现在戏台上,但是赵时晴已经决定,要把这孩子带走了。
她看向萧真:“现在不知道这个戏班子和那些杀手有没有关系,所以咱们不能贸然出手,你有好的办法吗?”
萧真微微眯起眼睛:“等到他们下了台,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引出来,到时咱们就抢人。”
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赵时晴拍拍斜挎在身上的布包:“让小妖上。”
似是听到她在说什么,小妖烦燥地喵了一声,猫睡得好好的,又要让猫去当苦力,清汤大老爷,谁来给猫作主啊!
戏台上的折子戏已进入高潮,那白纱美人围着戏台晃动着头上的白纱,水袖飞舞,白纱如云,美不胜收。
看客们大声叫好,还有人往台上扔铜钱扔碎银子,这个时候那扮演小孩的艺人是应该退下去的,可是这个小孩没有排练过,他还傻乎乎站在那里。
白纱美人舞到小孩身边时,还差点撞到小孩。
只见她的红唇一开一合,似是在让小孩下台,小孩这才如梦方醒,退进后台。
见他走了,赵时晴起身,对萧真说道:“走吧。”
临走,赵时晴还不忘把最后几颗葡萄全都塞进嘴里。
到了楼下,两人隐藏在一片帘幕后面,赵时晴从布包里把小妖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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