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
林皇后一整日都枯坐在窗前发呆,贴身宫女同她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宫,很是担忧她,见状劝慰道,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贵妃娘娘薨逝左右和我们不相干,她去了,陛下说不得能看到娘娘的好,娘娘合该高兴才是。”
宫女现下满心疑惑,自打前两日听闻贵妃娘娘薨逝在行宫,皇后娘娘这几日便总是枯坐在这窗前发呆。
更是连日常吃喝都免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这可如何是好?
“本宫没事,你下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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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若是真如宫女说的那样,那她求之不得,只怕陛下不会放过她了,思索良久,心道:算了,认命吧。左右决策权从来不在自己手上。
宫女出去不多时便又一脸喜色又折返回来,“皇后娘娘,陛下传召你过去呢,这么晚了想必召你侍寝的,奴婢给你打理妆发。”
林皇后苦笑一下,摇摇手,“罢了罢了,别折腾了。”
她没同宫女解释其中缘由,心中却是明镜似的。
往日陛下当她不存在般,这个节点召自己又岂是侍寝这种好事?“你去把本宫妆台下面的匣子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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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皇后进入紫宸殿后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这是陛下往日的书房,连接见外命大臣都在此,寻常人不敢进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
看过便自觉跪在书桌前空地上。
季宴清看她这副样子,“看来你知道朕为什么喊你过来。”
“是,臣妾知道。”
林皇后把锦盒中的书信取出来,“二叔传来的书信就在里面。”
于海呈上去,季宴清看完脸上怒极,
“杀了朕,扶持长宁郡王登基,然后尊你做皇后,怎么,他的皇后比朕的更好做是吗?朕可有对不起你,以至于你起了琵琶别抱的意思?”
林皇后跪在那里,低头看地上的砖,这紫宸殿的地砖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凉的沁人,寒意从膝盖起来,遍布全身,最后直接凉到心中。
她抬头看端坐那的男人,“陛下口口声声说没有对不起妾,可是陛下可曾在意过妾?以前是陛下说钟意臣妾,想让臣妾做太子妃的。”
“这么多年,一直靠着这个想法才熬下来,现在是当了皇后,可是也成了皇宫的笑话,他们谁不在后面笑话臣妾。”
“臣妾不喜欢这种日子!”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把心中的不甘和委屈都说了出来。
季宴清觉得这人简直不知死活,“胆敢指责朕,你放肆。”
林皇后无所谓点点头,认了这事。更为放肆的接着道,
“也是臣妾给了二叔的行宫奴才们的花名册,让他在里面找到那太监做内应,自知罪无可恕,恳请陛下让我死前见弟弟一面,妾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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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不知好歹之辈!季宴清好一会才从气愤中恢复过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林家意图逼宫谋反,你去上表说无颜在居后位,自请废后。待此事结束后,朕让你见临终前看你弟弟一眼,他被一户林姓人家收养,现下正在考科举。”
她主动上表便是彻底坐死林家的谋反罪责,谋反那是诛三族的罪名。
她出自林家,现在陛下让她做这种大义灭亲之举,是要她做个对林家不忠不孝之人。
可是弟弟还活着,他现下并不在林家族谱上。其他林家人对她来说算不上血亲,陛下将弟弟隐瞒至今,原来是要用在今天,用在逼她做选择上。
是选择林家?还是选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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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看她犹豫不决,忽然带着些恶意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诛心,“你现下为了林家犹豫不决,焉知你父母当年遇难就是你二叔做的。”
“当年你父母遇难时你已经年岁不小了,其中缘由你可曾细想过?”
“你父亲一介武将,外任带着身份官碟,身边还有众多护卫随行,怎么可能被一群山匪截杀,分明是有人里应外合提前把老国公的行径路线告诉了山匪。”
“他们早有准备,你弟弟当场就被折磨的丢了半条命,被当作尸体抛下,这才被人救了勉强苟活下来,等你同弟弟见了面,他会将其中缘由告诉你的。”
季宴清看她神色,便知道她内心有了决断,弟弟终究比林家重要。
这姐弟两倒是感情深厚,一个为了姐姐的荣华富贵不敢相认,一个为了弟弟犹豫不决。
可惜这份兄弟情谊两任国公却不曾有。
当时现任林国公上表陈情说兄长一家遇难,悲痛万分,先皇彼时尚在,指着这份奏表让他看,问他什么看法。
他当时回答是,“兄长死了,爵位便是他的了。”
先帝闻言大笑,“好小子,朕还以为你要回答兄友弟恭,情谊深厚之类的屁话。”
然后先帝让他亲自去暗此事,他在附近一户农家救下了那个重病卧床的孩子。
*
林国公向来行事不端,现在更是为了见不得人目的,令宁宁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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