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树林比进溶洞的时候还要黑。
但因为树冠茂密，分不清是天黑还是遮挡了阳光。
边一望向黑黝黝的山林深处，伥鬼躲在她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山里除了山君，还有其他东西吗？”
边一问。
伥鬼狠狠点头，意识到边一看不到，小声说道：“有的，险山被突然封住的时候，把一些妖精困在了山上。”
想起那几年的经历，伥鬼的声音都哽咽了：“小山君还没长成的时候，那些妖精想要吞了它，为了逃命，我们糟了不少罪。”
只是后来，随着山君长大，那些妖精也不再轻易挑衅它们。
双方以东山西山分界，互不侵扰。
边一皱眉，能跟山君分庭抗衡，甚至夺走一半控山权的妖精，不会是普通的存在。
虽然小山君实力弱，但山君乃是神明，它的力量天然克制妖精鬼怪、魑魅魍魉，再弱也不是一般妖精能虎口夺食的存在。
山林深处，有浓雾一般的灰色液体流出来，眨眼间就来到边一面前，将周围视野压到最低。
伥鬼吓的跳上边一的背，将自己压成一张纸的厚度，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祂的存在。
平时逃生的时候，伥鬼都是这么趴在小山君屁股上的，这次趴在边一背后，隐蔽的竟然比在小山君屁股上还要完美。
边一并没有呵斥，很多妖精能吃鬼，眼前情况不明，伥鬼依附在她身上，反倒不需要自己分心。
边一用煞火烧这些灰雾，发现竟然不能烧尽，这些灰雾里蕴含着宋枝无的力量，对她的煞火免疫。
这就有些难办了。
她能感觉到，灰雾的后面，藏着的可不止一个妖精。
边一怀疑宋枝无封山的时候，山里正在开妖精大会。
要不然怎么会有几百只妖精的气息。
身为方相氏，对妖精鬼怪有绝对压制力，可她刚才尝试，那些妖精并没有给她回应。
这与她在京城号令众妖精鬼怪救援时，那种畅通无阻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的号令发出，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响。
鳖宝也感觉到了，紧张地保住边一的胳膊。
祂感觉到，那些藏起来的妖精和山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气息感觉怪怪的。
耳边突然传来破空声，边一闪身多开，一只山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利爪挠下她几缕头发。
山豹的速度特别快，边一视野只能抓到它的尾巴尖。
但也足够看清它的奇特之处。
这只山豹有两条尾巴。
一条是山豹的尾巴，一条是蟒蛇的尾巴。
边一想起边城遭受白猿袭击的那一夜，宋枝无在城外密林里屠杀了所有发疯的白猿。
她曾说过，白猿吃了水玉成了怪，拥有了不属于它们的力量，也失去了理智。
那条山豹，很可能吃掉了一条蟒蛇妖怪，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种怪的力量很复杂，神志也会出问题。
原本温顺的白猿都能干出袭击城镇吃人的事情，山豹吃了蟒蛇谁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边一终于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妖精没有回应她的号召，恐怕灰雾里的妖精们，都是山豹这个情况。
一群疯子怎么会听统领的号令。
边一从包里掏出针线来。
将针线串好，鳖宝握着线尾，一脸备战的模样。
当山豹再次袭击过来的时候，边一将阵直接扎进蟒蛇的尾巴里，在山豹吃痛回头掏爪时，针线已经从蟒蛇尾巴串出，刺进了山豹自己的尾巴里。
“喵嗷！”
山豹想用爪子将边一的手挠烂，可边一身法灵活，针线上还缠绕着煞气，扎进皮肉里，炽火焚身一般的疼。
边一双手其上，将山豹的两条尾巴缝成一个歪七扭八的心型，牢牢贴在它的屁股上，甚至将两个毛蛋蛋困在空心里，走一步就扯蛋，彻底封锁住山豹的速度。
山豹都懵逼了，跟别的妖精打架吞食的时候，也没遇见过这种打法。
它双眼含泪，打量着边一。
不明白，这个跟乱坟岗里的尸体一个模样的动物，怎么把它搞成这个样子的。
她的利爪尖尖细细，扎肉比它的爪子还要疼。
边一压断魂线，将山豹栓在树干上。
雾里的妖精们默默观看了一场打戏，应该会有自命不凡的家伙跳出来。
宋枝无困住的这些妖精，在这里就跟养蛊一样，已经跟外面的妖精完全不同。
它们不修炼，吃同类，攻击手段也特别原始。
原始的狩猎方式。
边一将山豹当成诱饵，虚弱的山豹会吸引贪婪的妖怪冒险捕食。
边一只要守在旁边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很快，有一只黄鼠狼鬼鬼祟祟从树从后面冒出头来。
它没有发现藏在角落的边一，一路东站希望跑到山豹跟前。
山豹对它龇牙，黄鼠狼起初还很谨慎，在确定山豹被拴住后，猛地往山豹屁股上一串，咬掉一块肉迅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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