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王泽转过身,背靠着栏杆,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坚定,“你从刚才就一直沉默到现在……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选择加入我们?”
蓝羽没有立即回答。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太刀刀鞘上“腐朽生花”的刻痕,指甲上暗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她的目光越过王泽,投向远处翻滚的海浪,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破碎的光影。
“王泽”她终于开口,声音如同丝绸滑过刀刃,“在你面临创作性瓶颈期的时候……会选择干什么?”这个问题来得突兀,却带着她特有的锋利感。
正在调试设备的特蕾莎闻言抬起头,手中的扳手停在半空。她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但眼神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穆乘风也转过身,苍白的面容上晕船带来的不适还未完全消退,但那双总是冷静观察一切的眼睛此刻正专注地看向蓝羽。
王泽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太熟悉这种对话节奏了——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中,他们早已形成默契。他放松了姿态,像往常在任务间隙的闲聊那样自然地回应:“通常会去老城区走走,看看那些百年建筑上的裂痕……或者去博物馆看文物修复的过程。”
“裂痕……修复……”蓝羽轻声重复,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她突然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皮质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页面上粘着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花瓣边缘已经开始腐败,却诡异地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看这个,”她的指尖轻抚花瓣腐烂的脉络,“这才是真实的瞬间——生命与死亡交锋的刹那。”她突然合上笔记本,目光灼灼地看向王泽,“你们追捕的那些异能者,每个都在创造这样的艺术品。而我……只是想亲眼见证最完美的一刻。”
甲板上一时陷入沉默。特蕾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扳手上的齿轮纹路,穆乘风则默默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不是用于异能的那面,而是普通的随身镜。镜框上刻着四人上次任务后的合影。
“所以你是为了……”郑丹渊从舱门走出,手里还拿着刚泡好的热茶。他熟练地将茶杯分给众人,在递给穆乘风时特意加了片薄荷叶。
蓝羽接过茶杯后,并没有像常人一样立刻将其送到嘴边,而是静静地凝视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热气在她面前袅袅升起,仿佛一层薄纱,模糊了她的面容,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她的目光穿过那层朦胧的屏障,直直地落在王泽的眼睛上,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接着,她缓缓说道:“我想要找到一种方法,能够将‘腐朽’定格在它最美的瞬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蓝羽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层弥漫的蒸汽,直直地落在王泽的眼睛上,头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就像你们四个……明明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在某个任务中失去生命,却依然毫不退缩地坚持着。这种矛盾本身,难道不就是最令人感动、最具艺术魅力的存在吗?”
就在这时,特蕾莎把手中的扳手轻巧地插回工具带上,她看着蓝羽,指了指蓝羽风衣的内侧,一枚 OACI 管理局的徽章,“说的好像你跟我不一样似的。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呢?”
蓝羽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栏杆上,任由海风将它吹落。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瓷器坠入海中,瞬间被汹涌的浪涛吞没,那碎裂的声音也在海浪的喧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面突然泛起不寻常的波纹,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轮划破浓雾,缓缓驶近。游轮通体漆成深蓝色,船身上用银线勾勒出鲸鱼跃出水面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王泽眯起眼睛,注意到游轮甲板上站着几个身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身着墨蓝色旗袍的女子,手中撑着一把蕾丝阳伞。
当游轮与火线一号并排时,一道镀金的舷梯从游轮侧舷缓缓降下,精准地搭在火线一号的甲板上。雅戈尔斯优雅地踏上舷梯,高跟鞋在金属阶梯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她的旗袍在海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外界的气流。
“各位,初次见面,我叫雅戈尔斯。”她的声音如同陈年葡萄酒般醇厚,翡翠色的眼眸扫过甲板上的每一个人。
王墨渊从舰桥方向走来,黑色风衣的下摆如同活物般在身后翻涌。他的脚步声几乎被海浪声淹没,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
“没想到你也从裁决者手中活下来了。”王墨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直视雅戈尔斯的脸,却对她的容貌变化只字未提。
雅戈尔斯收起阳伞,伞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好久不见,王墨渊。”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蓝宝石胸针,宝石内部似乎有液体在流动。
穆乘风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王泽身侧,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特蕾莎假装在调试设备,实则已经让火线一号的监控系统锁定了游轮上的每个热源信号。郑丹渊站在最外围,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封锁了雅戈尔斯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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