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被方漾这一连串儿的甜言炮轰的脸有些红了,咳嗽一声,尴尬地甩袖离开,“没事就退堂吧!”
方漾背着唐招娣离开,坐上马车,带着她直接回到家里。
影公子刚刚一直站在府衙门外,看着方漾和唐招娣在堂下的一切,此刻跟随方漾一起回了家。
“你那两个侍卫呢,为何不让他们来背?”
“他们今天有事要忙。你要是没事就去帮忙找个大夫,她后背的伤口裂开了,我担心会不会严重了呀。”唐招娣此刻已经晕过去了,方漾把她从马车上背下来,一直放到自己床上。
影公子不见了人影,没一会儿抓了一位大夫回来。
真的是抓过来的,而且又是飞回来的,那大夫的腿还在打颤。
“你这么好的轻功,整天窝在妓院浪费了。影公子,不然你跟着我混吧。咱们以后不杀人了,我教你做生意怎么样?”
方漾让大夫进屋给唐招娣处理伤口,自己则站在院子里和影公子说话。
“不杀人?”影公子自言自语道。
他从记事起就在天隐堂,是师父从街上把他这个快要冻死在路边的人,捡了回去。亲自教他武功,更是视他如儿子般教诲。
师父在世,他痴迷于武功,到处找人比武,发誓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让整个武林都臣服于天隐堂,他想让师父高兴。
后来师父走了,他终于打败武林所有人成了天下第一。
可师父再也看不到了。
天隐堂也在他师父走后,落到了他的小师妹虞竹手中。从江湖一流的杀手组织,卷进朝堂彻底的沦为朝廷的爪牙。
而他,也身中剧毒情人泪。
所以他的酒葫芦里装的不是酒,而是灵泉寺院的无了和尚给他的,暂时能压制住情人泪的中药。
本来这些中草药是要熬了喝的,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已身中剧毒,所以直接用水泡在酒葫芦里,每日喝。
他还没有找到下毒之人,情人泪,至今天下无解。
想要他的命,直接站出来跟他比一场,赢了这条命直接拿走就好,可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又是谁下的毒。
情人泪,身中此毒之人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发作。
发作时三经受损,如虫蚀骨,从心肺蔓延到四肢大脑只一瞬间。即使像他这样内力深厚之人,也无法彻底阻抗克制此毒。到最后精血耗尽,神志不清,五感俱失而亡。
可好在,他现在没有喜欢之人,也不会动情,暂时不会发作。
他走遍大燕找了三年才终于找到师父唯一的遗孀,柳心儿。
柳心儿,原名叫钟乐宁,是师父唯一的女儿。三岁时被仇家掳走再无声息,师父生前就这一个愿望,他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师父死后,他退出天隐堂浑浑噩噩过了半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直到有消息说,在淮城见到了一位后腰处长着紫色花朵胎记的女子,他才重新记起师父生前的愿望。一直找到柳心儿,确认了她就是师父的女儿。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蝶舞阁。
他没有告诉柳心儿的身世,因为不想让武林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以免受到伤害。可柳心儿不跟他走,不离开蝶舞阁。
无论他说了多次要赎她出去,她都不离开。
她像被灌了迷汤一般,死守着蝶舞阁,沉浸在钟柏的谎话中,做着以后可以去教坊司跳舞的美梦。
就这样一直在蝶舞阁守了柳心儿两年。
他原本也无处可去,师父去世后,天隐堂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他突然间不再沉迷于武学造诣有多高,这两年他甚至常常自责和后悔,没有在师父生前陪他老人家多喝两杯酒。
“可我除了杀人,其余的什么都不会做。”影公子没有吓唬方漾,从他记事起就在天隐堂。从小接受组织派遣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去杀人的路上。
哪怕三年前来到淮城找到柳心儿,为了能进到蝶舞阁保护她,他也会在江湖上接一些杀人的任务,来换取酬劳。
只是他自己接的任务,都有两个条件。一是不接和朝廷相关的任务,二是所杀之人得是大奸大恶之徒。
方漾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从墙边上拿过来铁锹走到院中的空地上,开始掘地。
“像我这样,把这片地帮我掘好,我要拿来种蔬菜。”方漾给他示范了一下,然后把铁锹放到他手中,自己回屋去看唐招娣。
影公子手里拿着铁锹愣在原地,但过了会儿,还是乖乖地按照方漾说的,去掘地。
方漾趴在门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如果这位影公子真的是承影的话,那他刚刚的话听着还挺让人心酸的。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做。
那跟杀人机器有什么区别。
人要有生活,要有滋有味,有感情,知冷暖才不枉活这一趟。
方漾心里嘀咕着,看在你今日救我的份儿上,我也帮帮你吧,谁让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大夫给唐招娣的后背重新上药包扎好,留下几瓶外敷的药和一张方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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