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慢性支气管炎合并肺结节)
立冬清晨,市第一医院呼吸科门诊飘着细雪,68岁的周大伯扶着门框咳嗽不止,手里的TS集团“半夏止咳丸”药盒被捏得簌簌响。他嗓子像塞了团火,每咳一声都带着破锣般的嘶哑,老伴李阿姨在旁急得直抹泪:“苏医生,吃了这药三天,痰没少反把嗓子咳哑了,您快看看吧!”
正在问诊的苏怀瑾抬头,看见周大伯嘴唇发紫,舌苔白厚腻得像层浆糊,搭脉时关脉滑数如滚痰,寸脉却弱得像断了线——典型的痰湿蕴肺兼肺气不足。再看胸部CT报告,左肺8mm磨玻璃结节格外刺眼,痰培养结果显示肺炎链球菌阳性。
“您这是痰浊壅肺,伤了咽喉。”苏怀瑾碾碎药丸放在白瓷盘里,颗粒中分明可见未发酵的生半夏碎块,凑近闻还有股刺鼻的辛辣味,“这不是半夏曲,是生半夏直接磨粉!生半夏含草酸钙针晶,刺得您嗓子火辣辣的吧?”
周大伯连连点头,手捂着喉咙直吸气:“跟吞了碎玻璃似的,夜里咳得睡不着……”李阿姨掏出购物小票:“药店说这是‘古法半夏丸’,专治老慢支,谁知道……”苏怀瑾冷笑一声:“古法?《本草蒙筌》早说了,半夏曲得用姜汁、神曲发酵30天,他们倒好,生半夏直接入药!”
她立刻开出治疗方案:“停了这药,改用半夏曲10g布包煎,配川贝母6g、鱼腥草30g,先清热涤痰;西药配合左氧氟沙星,再做雾化缓解咽喉刺激。”转身对实习医生说:“去中药房拿正品半夏曲,给患者看看啥是真正发酵过的——表面有菌丝,闻着带点酒香,不是这股生辣气。”
治疗室里,苏怀瑾亲自调试雾化机:“周大伯,这药雾能化您嗓子里的痰,别害怕,慢慢吸。”看着老人逐渐舒展的眉头,她忍不住叹气——TS集团为了省发酵成本,直接用生半夏,完全不顾《饮片炮制规范》里“半夏曲发酵不得少于28天”的铁律。
药检报告出来时,苏怀瑾正在给规培生讲解半夏炮制:“生半夏有毒,必须通过发酵降解半夏蛋白,你们看——”她举起显微镜照片,“合格的半夏曲有密集的霉菌菌落,而TS集团的药丸里全是未分解的针晶,难怪刺激咽喉。”话没说完,电话里传来检验科震惊的声音:“苏医生,这药里还检出可待因!”
“可待因?”苏怀瑾猛地站起来,“中枢镇咳药随便加,他们知道慢性支气管炎患者痰多禁用中枢镇咳吗?痰堵在肺里排不出来,结节怎么消?”想起CT片上周大伯的磨玻璃结节,她突然意识到,TS集团的问题远不止炮制不当,而是在毒性中药里玩“西药叠加”的危险游戏。
下午会诊,呼吸科主任看着药敏报告直摇头:“肺炎链球菌感染,用生半夏加重炎症,加可待因镇咳又掩盖病情,这药简直是火上浇油。”苏怀瑾调出《本草经疏》投影:“老祖宗早说‘半夏有毒,必须炮制’,可TS集团把发酵工序砍了,还偷偷加西药,这是双重违规!”
周大伯服药三天后,嗓子痛明显减轻,咳出的白痰里终于带了点清亮。他捏着苏怀瑾给的半夏曲饮片,对着阳光看上面的菌丝:“苏医生,您这药闻着就踏实,不像那假药,一股子生土豆味。”苏怀瑾笑了:“发酵过的半夏曲,得在陶缸里闷足一个月,让姜汁和神曲把半夏的燥性‘驯化’,这才是治顽痰的正道。”
夜深人静,苏怀瑾坐在办公室整理检测报告,看着“霉菌菌落数超标50倍”的字样,想起上周收治的另一位肺结节患者,也是服用TS集团的化痰药后病情加重。她抓起电话打给药监局:“陈科长,TS集团在多个化痰制剂里用生半夏,还非法添加可待因,必须启动‘毒性中药炮制环节专项清查’!”
凌晨一点,中药房的老药工发来消息:“苏医生,TS集团的半夏曲批号对不上,他们根本没走发酵流程,就是生半夏粉加淀粉压的片。”苏怀瑾盯着手机屏幕,眼前浮现出周大伯CT片上的结节——如果继续用这种假药,结节恐怕会越长越大,甚至恶变。
立冬的雪越下越大,苏怀瑾站在窗前,看着中药园里覆盖着白雪的半夏植株。想起自己刚入职时,老师傅手把手教她制作半夏曲:“生姜汁要现榨,神曲要选陈三年的,发酵时温度得控制在25℃……”现在的TS集团,却把这些传承千年的炮制技艺当成了可以随意删减的成本项。
“苏医生,周大伯的痰培养转阴了!”护士的叫声打断思绪。走进病房,看见老人精神好了许多,床头摆着苏怀瑾送的陈皮半夏曲茶包。“苏医生,您说这结节真能消吗?”周大伯摸着CT报告问。苏怀瑾点点头:“只要用对药,痰化了,结节自然会缩小。记住,中药治痰,关键在‘炮’,炮好了是药,炮不好就是毒。”
夜幕深沉,苏怀瑾接到陈科长的紧急通知:“TS集团的仓库查到50吨未发酵生半夏,正准备运往外地加工成药。”她披上外套就往外跑,雪片打在脸上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愤怒——这些生半夏一旦流入市场,不知又会有多少像周大伯这样的老病号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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