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佩环等人眼中的震惊,她心中一哂。
浸淫后宫大半生,她什么没见过?
若她一开始疼爱陆菀菀是因为那份血脉,那在这个孩子无数次安静陪她度过无数难眠的夜晚、会稚嫩地讨她开心、对她报以最大的真诚后,她疼爱的就仅仅是这个人了。
她确信即使给孟婉十六年的时间,她也做不到入她的心。
因为她眼中没有真诚。
太后留了两人大半日,大公主闻讯也进了宫看陆菀菀,她悉心安慰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叫她们离开。
临走时,陆菀菀避过大公主,对太后轻声开口:“大驸马养外室,是大公主外家表妹,孩子快落地了。”
这些日子她在大公主耳边铺垫了不少,本想自己帮大公主看清刘家和外家的真面目,可现在事赶事,她怕自己疏忽了盯不住。
太后眼神微沉,点了点头。
陆菀菀这才告退。
佩环被差使拿着给陆菀菀的赏赐,送她们出门,这却叫她心中越发不安了。
殿内,嬷嬷觑着太后脸色,提议道:“娘娘,今日陆二姑娘惊马一事,只怕是有心人所为,奴婢叫人去查查?”
“不必。”
嬷嬷反应过来,笑了:“世子妃想必已经在查,倒是奴婢多虑了。”
“淼淼啊……她最像哀家了。”太后撑着额头假寐,声音微暗,“你去查查另一桩事吧。”
……
陆菀菀一出慈宁宫,就看到门外挺拔站着的红衣身影。
陆菀菀犹豫一下,上前道:“督主是求见太后么?”
“我在等你。”
陆菀菀一愣。
她在慈宁宫待了至少一个多时辰了。
谢宴西却并未多话,侧身说道:“走吧。”
不得不说,有他在,陆菀菀的路都走得顺了许多,沿途见到的人无不低头,比以前还要恭敬。
等到了宫门处,见谢宴西上了马,她道:“督主送我一路,已经十分辛苦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不辛苦,我送你回去。”
谢宴西很坚持。
陆菀菀只能再次谢过他。
马车动了起来,东厂侍卫齐齐策马走在马车两侧,阵势极大,一路招摇过市般回了陆府。
孟婉坐在马车里,脸色无比难看,通红的眼底还隐约含着一丝不甘与嫉恨。
她原来只以为陆菀菀占了她十六年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可进宫一趟,她才猛然惊觉被抢占的更多无形的东西。
太后的宠爱、贵女甚至公主的尊敬,还有东厂……
若没有陆菀菀,现在被谢宴西如此偏心厚待的应该是她才对!
陆菀菀……她凭什么?!
到了陆府门前,陆菀菀挑起车帘道别。
谢宴西故作淡定:“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
目送马车进了陆府,几乎没影后,身后一个侍卫才问道:“督主,成大人已经将刘侍郎贪污受贿的证据送去御书房了,皇上也……等您很久了,我们是否该回宫了?”
“先去大理寺。”
说罢,谢宴西调转马头离开。
侍卫:“……”
真的要把皇帝不当回事么?
陆府。
陆太傅去大理寺了,陆母得知二公主欺负陆菀菀的消息,立马进宫跟太后皇后哭去了,府里只有陆淼在。
她对陆菀菀道:“刚才大哥传了信回来,他确信你才是陆家女儿。”
见陆菀菀毫不惊讶,她问:“你知道?”
陆菀菀含糊道:“大哥曾对我提过此事,但那时候我年纪小……忘了。”
其实她是因为陆大哥的性格和前世的行为,心里有底。
若不是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他不会匆匆赶回,还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她就是陆家女儿。
只是那时他与大嫂遇难,叫小厮带着证据回来,可小厮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宋临射杀了,她连尸体都没能见到,自然不知道陆大哥说的真相和证据到底是什么。
“当初母亲回清河,大哥也陪同去了,他那时年纪虽小,但或许正因此发现过什么。”陆淼若有所思,“不过……”
她眼眸微眯:“这么大的事,能与你说,不与我们说?我看他是皮痒了。”
陆菀菀低下头,不太敢看她。
她没法说出真相……只能先委屈大哥了,回头她把私房钱都给他赔罪。
“不过此事不宜声张,免得被有心人知道,拦着大哥回京。”想的再恶毒点,追杀陆大哥都不是不可能。
陆菀菀认真点头:“我会先忍着他们的。”
“嗯……届时,便再无人敢质疑你的身世。”
“长姐你知道证据是什么?”陆菀菀觉得她眼神有些奇怪。
陆淼摸了摸她的头,却没说话。
……
现在陆长风还没回来,不得不先留下孟婉,管家为她准备了院子。
孟婉穿着做工精良的新衣裳,在院子里外转了一圈,眼睛都快不够看了。
以前她觉得在这样的府宅里有一间精致的闺房就很好了,没想到竟然能拥有一整座院子,只她住的这座院子,就比孟家的小宅子都要大几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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