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匣弹开的刹那,墨九霄右臂的龙鳞突然倒竖。那些本已沉寂的刺青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游走,鳞片缝隙间渗出的不再是金属液,而是带着焦糊味的暗红血珠——这具身体正在抗拒与鸾鸟纹的共鸣。
"果然...是相克的禁制。"
他忍着脏腑间齿轮咬合的剧痛蹲下身,染血的指尖刚要触及玉珏,整座赌斗场废墟突然发出沉闷的呻吟。地面裂开的沟壑中涌出粘稠的青铜浆,这些液态金属在触及空气的瞬间凝固成浮雕墙,墙面浮现的正是三百年前初代实验室的全景图。
"咔嚓!"
浮雕墙中央突然凸起门形轮廓,青铜浆顺着门框纹路急速冷却。墨九霄看着逐渐成型的鸾鸟纹锁孔,突然意识到这扇门与子卷一焚毁的墨家宗祠地宫门竟是镜像结构——当年苏无音调试傀儡时反复描摹的星轨图案,此刻正以倒悬形态铭刻在门楣。
右臂刺青突然爆发灼痛,那些游走的龙鳞纹路竟开始蚕食皮肤。墨九霄踉跄着撞向青铜门,在手掌触及门扉的瞬间,整条右臂不受控地插进锁孔。鸾鸟纹甲片如同活物般咬住手腕,锋利的边缘割开龙鳞,暗金血液顺着门缝渗入机关枢纽。
"嗡——"
整扇门突然泛起青灰色光晕,门内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墨九霄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某种古老存在解析——那些被初代抹去的记忆残片突然复苏:七岁那年误闯墨家禁地,他在青铜人俑掌心看到的鸾鸟纹,与此刻门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原来你早就在......"
话音未落,右臂刺青突然暴起三尺青光。龙形虚影挣脱皮肤束缚,与门上的鸾鸟纹展开惨烈撕咬。两种上古图腾的争斗引发空间畸变,悬浮的青铜碎块开始逆时针旋转,地面裂缝中渗出带着腥味的星尘雾气。
墨九霄趁机扯出鲜血淋漓的右臂,却发现伤口处长出的不再是血肉,而是细密的青铜鳞甲。那些新生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肩胛蔓延,每覆盖一寸皮肤,对应的内脏就多出齿轮转动的异响。
青铜鳞甲攀上锁骨时,墨九霄突然嗅到浓重的铁锈味——这味道与七岁那年误触禁地机关时溢出的青铜液如出一辙。旋转的金属碎块突然加速,其中一片擦过脸颊,带起的不是血珠而是迸溅的火星。他猛然意识到,这片时空里连空气都开始金属化了。
"轰!"
龙形虚影撕下最后一片鸾鸟纹甲片,青铜门应声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气流,而是粘稠如胶的青铜浆。墨九霄正要后退,右臂新生的鳞甲突然反向生长,将他整个人拽向门内沸腾的金属海洋。
"苏无音!"他嘶吼着将玉珏按在胸口,染血的边缘突然刺破皮肤。那颗越来越像机关造物的心脏剧烈震颤,泵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星屑的青铜液——这些液体在接触到玉珏的瞬间,竟在空中凝成三百根琴弦般的金属丝。
青铜浆在琴弦牵引下骤然分流,露出下方万丈深渊。墨九霄看见深渊底部矗立着与赌斗场完全相同的建筑群,只是所有结构都呈现诡异的镜像——悬挂在穹顶的不是铆钉,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心脏,每颗心脏表面都刻着墨家子弟的姓名。
右臂刺青突然发出龙吟,那些被吞噬的鸾鸟纹碎片从鳞甲缝隙迸射而出。碎片在空中重组为残缺的星轨图,恰好与深渊底部的建筑群形成呼应。墨九霄突然明悟,这根本不是时空乱流,而是初代用三百年时间打造的因果囚笼!
"咔嗒!"
锁骨处的鳞甲突然咬合,剧痛中浮现的画面令他浑身战栗——深渊底部某个房间内,七岁的自己正趴在青铜棺椁上描摹星轨图。而此刻成年后的机械心脏每跳动一次,那个幼小的身影就多械化一分。
"原来轮回从那时就......"
话音未落,下方突然升起三百条青铜锁链。这些锁链末端不是钩爪,而是精细复刻的墨家傀儡手掌。当第一只手掌抓住脚踝时,墨九霄清晰感受到掌心纹路——正是当年大比时暴走木傀的指纹!
右臂龙鳞逆立,他挥拳砸向锁链。迸溅的青铜碎屑却在空中重组为蚀铁鼠群,这些本应在渊底灭绝的生物,此刻眼中跳动着初代实验室特有的猩红光芒。鼠群啃噬着琴弦结界,玉珏突然发出刺耳的悲鸣。
"滋啦——"
胸口的青铜液突然沸腾,墨九霄扯下正在金属化的左耳。飞溅的血肉在半空凝成血色符文,正是苏无音在机关蝙蝠巢穴留下的警示图腾。符文触及蚀铁鼠群的刹那,深渊底部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摩擦声。
镜像赌斗场中央升起青铜柱,柱体表面浮现的正是墨九霄此刻的倒影——那个身影右臂完全龙化,左胸却保持着人类血肉。当倒影抬手触碰柱面时,真实的墨九霄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按在虚空。
"认出你自己了?"
初代代理人的声音从柱体内部传来。墨九霄看着倒影撕开胸口,露出里面精密运转的星轨机关,终于明白这场乱流的本质——根本不是要杀死他,而是要将他改造成最完美的机关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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