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运费和安全的问题,交给我们陈家的镖队。我爹当年培养的镖队,走蜀地的商路熟得很,路上的山匪也都认得‘陈记’的镖旗,不敢轻易找麻烦。咱们几家分摊运费,每家出的钱,比自己雇人运要少得多。”
“第三,质量和交货的问题。我会派镖队的老周去蜀地,他跟着我爹跑了二十年商路,懂蚕茧的好坏,还会说蜀地的方言。让他去跟蚕农签合同,约定好蚕茧的质量、交货时间,再预付一部分定金,双方都有保障。”
说到这里,陈承业顿了顿,看向那些小布商:“至于小布庄用量少的问题,咱们可以在邯郸找几家大的织坊,比如‘刘记织坊’‘赵记织坊’,把从蜀地运来的蚕茧委托给他们加工,按加工量付工钱。到时候,大家要多少布,就跟织坊订多少,不用自己囤蚕茧,也不用担织坊停工的风险。”
这话像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众人心里的焦虑。李掌柜眼睛都亮了:“陈少东家,您这主意好啊!我家没织坊,一直是从别家织坊拿货,要是能跟蜀地的蚕茧挂钩,以后拿货就不用看江南的脸色了!”
张万和也连连点头:“我看行!当年你爹就是靠‘共享资源’把咱们冀南的布商拧到一起的,现在你这办法,跟你爹的路子一样,实在!”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办?”有人急着问。
“明天就开商会的正式会议,把愿意加入的商家都登记下来,统计需求量。后天,我就让老周带着定金去蜀地。”陈承业说得干脆,“大家放心,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就不怕江南布商抬价。咱们冀南的布商,靠的不是别人赏饭吃,是咱们自己的路子!”
第二天,冀南绸缎商会的会议开得格外顺利。二十三家布商,除了两家已经跟江南布商签了长期合同,剩下的二十一家都愿意加入联合订购。统计下来,总需求量居然有一千五百斤,比陈承业预想的还多。
会后,陈承业叫来了老周。老周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刻着风霜,左手少了一根小指——那是当年跟着陈远押镖时,为了护货被山匪砍的。他接过陈承业递来的定金和合同,瓮声瓮气地说:“少东家,您放心,我这就出发,最多二十天,准把蜀地蚕农的合同带回来,再把蚕茧的样货给您捎来看看。”
陈承业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麻烦,就找沿途的官府,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老周点点头,转身就去收拾行李,当天下午就带着两个镖师,骑着马往蜀地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陈承业没闲着。他先是去了邯郸城外的“刘记织坊”,找到织坊的掌柜刘老栓。刘老栓跟陈家是老相识,当年陈远开绸缎庄的时候,就跟他合作过。
“刘叔,这次找您,是想跟您谈个合作。”陈承业把联合订蚕茧的事跟刘老栓说了,“咱们商会从蜀地运来蚕茧,想委托您的织坊加工,工钱按每匹布五十文算,您看怎么样?”
刘老栓捋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承业啊,你这是给我送生意来了!我这织坊最近因为生丝贵,已经停了两台机子了,要是能有蜀地的蚕茧,我立刻就能把机子开起来,还能多雇几个工人!”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签了合同。接着,陈承业又去了“赵记织坊”,赵掌柜也爽快地答应了。两家织坊加起来,一天能织两百匹布,足够供应二十一家布商的需求了。
这边的事刚办完,江南的王记商行就派人来了。来的是个穿着锦缎袍子的管事,说话带着江南的软语,却透着一股傲慢:“陈少东家,我们家老板说了,之前跟你们陈记订的一百斤生丝,要是还想要,就得按三百五十文一斤算。不然,我们就卖给别人了——现在想买我们生丝的人,可多着呢!”
陈承业端着茶,慢悠悠地说:“多谢王掌柜费心。不过,我们陈记已经不需要江南的生丝了。过些日子,蜀地的蚕茧就会运到,到时候我们自己加工,比从你们这儿买便宜多了。”
那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陈少东家,您别开玩笑了。蜀地的蚕茧?又远又没保障,哪有我们江南的生丝好?我劝您还是再想想,别到时候没了生丝,织坊停了工,可就麻烦了。”
陈承业放下茶盏,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王掌柜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们冀南的布商,有自己的办法,就不劳你们江南的商家操心了。”
那管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李掌柜忍不住笑道:“陈少东家,您刚才那话,可真解气!让他们也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陈承业笑了笑:“不是解气,是事实。等蜀地的蚕茧到了,他们就知道,咱们不是在开玩笑。”
二十天后,老周回来了。他不仅带回了蜀地蚕农的合同,还捎来了一小袋蚕茧样货。陈承业让人把布商们都叫来,当着众人的面,把蚕茧剥开——里面的蚕丝又白又细,比江南的生丝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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