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卡在迷宫般的老城区窄巷中穿行,如同受惊的老鼠,躲避着可能存在的追兵和官方力量的耳目。叶无道将车开得极稳,每一次换挡和转向都精准无比,最大限度地减轻着颠簸,为背上气息奄奄的老人和副驾昏迷不醒的林清漪争取着最后的时间。他背后的伤口在颠簸下不断渗血,将驾驶座染成暗红,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寒冷如同附骨之蛆,视野中的黑斑不断蔓延、扩大。
后座上,白大褂蜷缩着,看着叶无道染血的背影和副驾上毫无生气的林清漪,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不敢问去哪,也不敢出声,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叶无道没有理会他。他的大脑在剧痛和疲惫的干扰下高速运转。老中医需要专业的急救和静养,林清漪需要稳定被强行唤醒又透支的精神状态。金城虽大,但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并且绝对安全的地方……屈指可数!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浮现——【观澜别院】。那是叶家早年置办的一处极其隐秘的产业,位于金城远郊的鹭湖湿地深处,名义上是一个废弃的水文观测站。知道这个地方的人,除了叶家核心,不超过三个。那里有完善的自循环系统、独立的医疗室和绝对的安全屋。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个人——哑叔。一个聋哑的叶家老仆,也是叶无道幼年格斗术的启蒙者,绝对的忠诚和可靠。
只能去那里!
叶无道猛地一打方向盘,皮卡冲出老城区,拐上通往市郊的环城公路。他将油门踩到底,破旧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
……
金城中心,司徒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金城繁华喧嚣的钢铁丛林,车水马龙如同流动的星河。室内却一片死寂,只有昂贵的波斯地毯吸收着所有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香气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司徒震霆背对着巨大的办公桌,负手而立。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手工西装,身姿挺拔,丝毫不见老态。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如同银丝。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出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和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身后,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身形精悍如猎豹的青年男子单膝跪地,低着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正是负责此次“清尾行动”的司徒家黑色行动队队长,代号“夜枭”。
“……目标在城北回春堂负隅顽抗,我方损失一个小队……目标携带重伤人员突围,去向不明……现场发现‘鬼医’仇九的踪迹,重伤昏迷,已被我方控制……”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速汇报着刚刚收到的噩耗。
“废物。”司徒震霆的声音不高,甚至听不出多少怒气,平静得像是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这两个字,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夜枭的心脏,让他浑身一僵,头垂得更低。
“一个重伤的叶家弃子,一个半死不活的棋子,加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鬼……”司徒震霆缓缓转过身,那张保养得宜、却如同刀削斧凿般冷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同寒潭般凝视着跪地的夜枭。“出动精锐小队,动用爆破,居然还让他们跑了?还搭进去一个小队?”
他的目光落在夜枭身上,夜枭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力瞬间将他笼罩,几乎喘不过气。
“属下…无能!请家主责罚!”夜枭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恐惧。
“责罚?”司徒震霆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责罚你,能让死掉的人活过来?能让叶家那个小崽子自己把头送过来?”
他缓缓踱步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个造型古朴的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浓茶。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那个老鬼仇九…”司徒震霆抿了一口冷茶,目光投向窗外,“当年在西南边陲欠下的人命债,也该还了。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叶无道从他那里带走了什么。然后…处理干净。”
“是!”夜枭如蒙大赦,声音带着一丝狠厉。
“至于叶无道…”司徒震霆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幽深,“他逃不掉的。金城就这么大。他需要药,需要医生,需要藏身之地…把网撒下去。重点盯着叶家所有明里暗里的产业,特别是…那些快被遗忘的角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还有,那个叫林清漪的棋子…‘老师’那边,有什么反应?”
“暂时…没有直接指示。”夜枭谨慎地回答,“但‘蜂巢’密钥被激活的异常波动后,‘老师’的通讯频道就进入了静默状态。我们的人…无法主动联系。”
“静默…”司徒震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师”,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沉默,往往意味着更深的算计和更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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