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都尉虽听着,却是一脸不屑。
“但是,若这髙溧人被人.….吃了,便会中毒如王爷症状,不像直接吃了黑蝎草那般立刻毙命,反倒是没有任何知觉的直到月余后毒发。”
“哈哈哈哈,”曹都尉简直无法再听下去,“所以,你的意思是王爷吃了个髙溧人,哈哈哈哈.…..”他笑的脸色涨红,殿内的人也都轻笑摇头。
周夜白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听说最近永都盛行吃猴脑,尤其是南康的铁猕猴,据说因为它性情暴烈凶猛,所以猴脑味道清苦回甘火爆刺激。各位有所不知,这铁猕猴不仅伤人且也会食人,我查阅王爷的菜谱存案,过去半年王爷食用了这猴脑四次,南康和高溧毗邻..….”他稍作停顿,好像说书人那般抑扬顿挫,“诸位可想一下,有这么一只铁猕猴不知什么原因,啃食了几乎一整个高溧人的血肉,之后在南康被捕获,送到了王府的膳房里...…”
“好了,”王妃率先开口,她不想再继续联想那个画面了,“请姑姑用药吧,”她将手从王爷手里抽了出来。
周夜白拿出随身携带一个松木方盒,递给小师叔,裴三接过盒子朝着王爷打开,众人不由得探身踮脚都想瞧瞧那神药。
两粒花生米大小的药丸,一粒红色,一粒黑色,清苦的药香缓缓释放出来,裴三分别指着红黑说:“这是清元,这是小成,一个清毒一个固本,先红后黑,中间隔半个时辰先后服用。”
蒋文明赶紧疾步上前要来取药,裴三却“啪”的一声盖上盒子。
“还缺一味药引。”
蒋文明的手伸在半路,哈腰堆笑:“姑姑请讲,需要什么药引?”
裴三看着蒋家令,余光扫过对面四人还有徐斡,道:“青汁,绞汁两碗,加熟香油三滴,上锅蒸两刻钟,随药服用。”
蒋文明求救的望向叶淮之,他眼神躲闪,似有难言之隐般小声说:“就是...牛粪,鲜黄牛屎,解毒利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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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儿要力气也得要脑子,就徐校尉和蒋家令去吧。”裴三自行安排了起来。
“快去快去,按照小姑姑吩咐。”此刻郾王还没反应过来他要面对什么,只想着赶紧解毒。
一会他就会后悔自己这么上赶子的。
时近中午,太阳刺眼,在养牛大户老李头的牛棚里,二十头牛每个牛屁股后面都罩了个油布袋子,徐斡和蒋文明蹲在地上,盯着各个屁股的动静,姑姑说了,牛粪不能落地且必须得新鲜,接到之后即可绞汁。
蒋文明挥着手赶跑一茬又一茬的苍蝇,眯起三角眼回头偷偷看看牛棚外监工的周夜白,悄声对徐斡说:“哎,你说为啥非得让咱俩来干这活,我好歹是王府家令,你也是翊卫校尉啊?”
两手托脸五官已经揉搓成一团的徐斡生无可恋:“奶奶不是说了吗,咱俩有脑子有力气。”
“你还真信这鬼话?真是怪人,你看她今天的身手,诡异的很,我现在明白你说的了,要不是云门来的,比骗子还像骗子!”蒋文明愤愤的用力挥走一群苍蝇。
“干吧,干吧,还能怎么办,她就是我亲奶奶!”徐斡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外面这个也不是正常人,他手里那把剑,只拔出来半截直接给我甲衣冻住了,知道么,冻住了,就是结冰了!”徐斡连说带比划唯恐蒋文明质疑那个场景。
“噗噗,噗...…”牛屁股后面的油布猛地一坠,哎,来了。
徐斡脱了外袍,撸起袖子卷起裤腿,结实清瘦的身体和明朗勃发的脸庞是少年郎的标配。
但此刻翩翩少年却在用力攥紧手中的纱布袋,企图榨干每一坨牛粪,青色的汁水伴着细碎的粪便残渣流到下方的木盆里,蒋文明接着进行第二道工序,用孔眼更细小的纱布进行二次和三次过滤。
胡雷不愧是好兄弟,自发过来帮忙,他和徐斡主动承担了最耗费力气的第一道工序,胡雷这蛮力此刻正派上用场,两人龇牙咧嘴的拧了二十几坨最后过滤出八小碗青汁,好在这鲜牛粪毕竟都是草料消化之物,味道虽然难闻倒也不至于恶臭,三人干久了也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周夜白靠在柱子上看着浑身沾满青汁的三人,恶贯满盈的蒋文明也就算了,瞅着这徐斡一路被折腾过来,不免生了几分同情,他偷偷笑了笑,然后故作严肃的去验收成果。
在三人忐忑的眼神中,周夜白点了点头,蒋文明赶紧招呼一旁待命的下人,马上送到厨房蒸制。
在半个王府都笼罩在神鬼莫测的味道中,八碗混了香油的青汁被端到了王爷面前,此刻王爷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喝,死;喝,生不如死。
浴血戎马杀人无数的郾王看着这香臭混合的青绿怪物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裴三拿起一枚栗子糕边吃边招呼道:“曹都尉,你和几位大人先给王爷试试吧,谨防有什么差池,对了,给蒋家令也端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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