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巧儿嘿嘿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回来之后为什么不重新检查一遍?那时候咱们可还没立字据,就算你反悔了,也完全来得及,更别说重新检查一下银铤了。现在你收了银子,字据也立好了,却又在这儿狡辩,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店大就欺负我们这些客人,这道理说不过去吧。”
他这么一说,周围那些伙计们也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转头都看着许大管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了。
许大管事一看这情形,心里更急了,大声叫着:“你们别听他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一进来,他们就围着我问东问西的,还一个劲儿地催着我立字据,这不明摆着有鬼嘛!”
灵巧儿听了,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说道:“催着你立字据?哼,我们可没逼你吧。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法曹大人,这催促立字据,到底算不算违反了条例,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许大管事被气得浑身的血液直往脑袋上涌,脸涨得紫红紫红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忽然,“噗通” 一声,他竟朝着灵巧儿跪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凌公子,你可不能这么坑我,这六百贯钱,那可足够要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了,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灵巧儿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这许大管事,在邢州城那可是被人称作许大官人,平日里强买强卖的事儿可没少干,在这窑厂里头,也没少捞那些见不得人的黑钱。最主要的是,他仗着自己的权势,打着让窑工的婆娘和女儿回家做工的幌子,对她们做了不少不可描述的恶行。
只不过在这动乱的年代,那些低等窑工没什么手艺,光靠着吃苦耐劳干活儿,根本就没什么人权可言,在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他们就跟牛马差不多。这许大管事得逞之后,偶尔会给那些被欺负的女子几个铜板,那些女子大多也只能默默哭泣几天,就这么忍气吞声过去了,更有甚者,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把这委屈往肚子里咽。
这事儿,灵巧儿心里可是门儿清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专门冲着他来了。
这会儿听到对方说得可怜兮兮的,那响头一个接一个地磕着,灵巧儿不禁大笑一声,说道:“许大官人,你就别在我这儿装可怜了,你哪有那么惨?在这邢州城,你至少有两间铺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家里一妻一妾伺候着,身边好些个暖房的丫环围着,你这日子滋润着,这会儿跟我装什么苦命人。”
说到这暖房丫环,灵巧儿心里就一阵不爽。她自己的第一社会身份就是暖房丫环,本来她倒也不怎么介意这个身份,可一想到许大管事这种丑陋不堪的家伙,竟然在家里随随便便糟蹋那些无辜的丫环,她这心里的火,就 “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卓方大概隐隐约约猜到了灵巧儿为什么不高兴了,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许大管事的衣领,抬手就是 “啪啪” 两个嘴巴,厉声说道:“今天这字据都已经立好了,就算打官司,你也赢不了,五天之后我们要是拿不到货物,哼,咱们可就打到你们伯府去了。告诉你,我们公子可是金鍫社的大哥,你掂量掂量后果吧!”
许大管事一听是金鍫社,心里 “咯噔” 一下,好像隐隐约约听说过这个名号。他仔细一回想,好像最近有一支五百多人的军队建制,自称是金鍫社,到处去各个山头挑衅滋事。而且听伯府的下人私下里传出来的消息,好像那天去伯府打砸的那群人,就是这个金鍫社的。
想到这儿,许大管事心里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这下算是摊上大麻烦了,人家这是盯上自己了。看来以后在这邢州城,可就没那么好混了。从他们整天到处去挑衅当地的黑恶势力这事儿就能看出来,他们这一伙人可都是那种专挑大户、硬茬子下手的主儿,自己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许大管事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六百贯的货物,虽说成本倒也没有那么高,只是这几天要是专门生产这批货的话,就没办法生产其他器型了,得把所有的高级窑工都抽调过来制造这个才行。算上要用顶级的土质,要是自己能合理安排计划一下,大概用一百多贯的成本还是能生产出来的,这损失自己咬咬牙,倒也还能勉强承受得起。
想到这儿,许大管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强自镇定地说道:“凌公子既然说自己是金鍫社的,可有什么证物?空口无凭的,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王德发冷冷一笑,二话不说,直接把上衣一脱,露出满是战阵上留下的刀疤的上身,大声说道:“老子身上这些刀疤就是证据,你睁大眼好好看看吧!”
灵巧儿对男人的身体可没什么好感,皱了皱眉头,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说道:“把衣服穿上,丢人现眼的。我说是就是,哼,不是我口气大,在这邢州城,谁敢冒充我?你倒是说说,有谁敢冒充老子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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