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蘅闻言,也不免心中微颤。
受后人瞻仰,何等荣光,毕竟纵使有人口称不慕名利,但当得知自己可名垂青史,难道也无半点动容,不会会心一笑?
她深吸口气,朝前躬身,回道:“多谢掌教赐教。”
天丰颔首,随着她右手抬起,轻轻弹指,殿中那已被震惊的九名弟子便昏迷过去,瘫倒在地。
少蘅能粗略察觉到轻微的神识波动,怕这几人的记忆已均被抹去。
她面容渐渐平静,等候天丰和一众长老的哄抢。
“既我是圣资,那想必接下来便是长老们争相收徒了,哎,真是的。不过我的资质本源在于日月星,也便是三光之力,择师还须细细考虑。”
我选人而非人选我,这般体验自是颇为美妙。
而高台上的福灵面上微愣,随后倒是扬起唇瓣,无声地笑起来,圆脸更显柔和。
殿内安静无声,等到天丰重整先前大马金刀的不羁坐姿,端肃地双腿盘膝后,她才说道:“少蘅,你为万载难逢的圣资,当为我真一元宗日后的柱石栋梁,内门长老均可为你传道。”
“但你是全新资质,我们真一元宗,传承了将近两个会元,弟子中曾有过一位圣资‘烈煌’出现,他的记录存于古籍中,你可借阅,但其中经验恐怕无法适用,寻常长老怕也无法助你发挥所有潜质,所以本座想到了一条法脉。”
少蘅心头一跳,答道:“谢掌教垂爱,费神细思,少蘅愿闻其详。”
而天丰此言一出,其余八位目中或多或少有些收徒心切的长老,均面上微变,眸中神色复杂。
少蘅看在眼中,被吊起了些好奇,看向天丰时难免眼中多出探寻。
“你之前是外门弟子,想必还不曾知道何为三经五典。”
少蘅知道,此前已经从赵棠的口中听闻,但此刻倒没必要多说,且由天丰继续讲下去。
“真一元宗至今共传承了八十七卷功法经文,而这其中最玄妙者,就莫过于三经五典。这些传自上古的经文,暗含天地至理,悠长岁月中已滋生灵性,若不得功法认可,便无法修成。”
“这八篇古经均为上品功法,而且在上品中也可称王称霸。论起精妙,只有一篇能力压七雄,其余则是难分伯仲。”
少蘅闻言,心中便有了预料,顿时十分期待,不禁追问:“还请问掌教,能力压其余七篇古经的功法是?”
“正是由我真一元宗祖师传下的天工法脉,传承功法名唤《天工神藏造化真经》,对于根骨资质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够强。”
“这篇古经乃是祖师心血所凝,集她感悟之大成,内藏天工奇道,可谓空前绝后。”
“若你能得到这篇古经的认可,便可以直接成为天工法脉的亲传。”
天丰的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诱惑,她将这篇古经抬到了极高的地位,言下之意已经非常直白,显然是希望少蘅能修炼此经。
少蘅心中却升了些不妙的预感。
果然,只见天丰的话锋一转,状若忧愁地轻叹道:“迄今为止,天工法脉除了祖师,也不过出了十七位传人,你如能成功,便是第十九代真传。”
少蘅拱手问道:“掌教,弟子有问想请教。”
她虽性傲,却非妄自尊大,自然不会以为如今就可恃才傲物,对天丰轻慢。此刻少蘅态度恭敬,得益于此前侯府教导,礼节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说。”天丰语言简短明了。
“弟子想问这天工法脉,如今由哪位长老肩负传承?”
真想要她拜入天工法脉,叫法脉传人来直接收了她作真传,不就简单明了?何须在这里讲上一堆《天工神藏造化真经》的好处,少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利诱?
随着天丰答话,少蘅心中那些不妙的预感落实。
“咳,如今天工法脉,暂无传承长老。”
少蘅静默不语,心中实在有些纠结。
她此前能接受修行《培元养气诀》,是因为这功法是那个时期,自己能接触到品质最好的,那时纠结不决只是自误。
而如今天丰道明《天工神藏造化真经》乃是三经五典之首,少蘅完全不会去考虑那功法是否能认可自己,在她眼中那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当下便要做出一个选择。
选择拜入天工法脉,能拥有最强道经。
但同时,她会缺失本该有的师尊,进而失去前人传授经验、作靠山、开小灶、得人脉等等隐藏好处。
天丰何尝看不出她的纠结,倒是一旁的福灵笑出声来。
她声音爽朗,似可驱散人心头阴霾,叫人不由一畅。
“掌教师姐,何必逗这弟子,她终归年岁还小呢。”
天丰也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倒是好人,那便由福灵你来费些唇舌,同她讲吧。”
福灵点了点头,看向少蘅,似乎上了些年岁,一双眼并不显得清澈,颇感觉岁月斑驳,却叫人觉得温润而有力。
“少蘅,天工法脉乃祖师所传,法脉正是以她的道号‘天工’命名。传说她当年曾打破九境,得证神仙果位,超脱寰宇,曾留下一缕不灭神识,用于传道。你瞧,便是那副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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