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我乃……净化之……”疫苗人的意志在能量的洪流中飞速消散,只剩下最后一点不甘的余烬,随即彻底熄灭。
嗡——
最后一点幽绿光芒被彻底吸入。我的混沌核心猛地向内坍缩,随即爆发出比之前强烈千百倍的能量波动!构成我存在的“物质”在重组、在凝练、在蜕变!无数绿色的光纹在我流动的阴影躯体表面明灭闪烁,那是疫苗人力量的残痕,正被我的本质强行消化、吸收、烙印。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意识中冲撞、沉淀、梳理。疫苗人的诞生、他对人类文明的憎恶、他操控大地与风暴的伟力、他记忆中那些被轻易毁灭的城市和军队……以及,最后定格的那个画面——一只平平无奇的拳头,带着绝对的力量和漠然,在视野中无限放大,然后……世界归于寂静。
画面最后,那个穿着可笑黄色紧身服的光头背影,深深地烙印下来。一种源自食物链最底端生物面对顶级掠食者的、无法抑制的冰冷寒意,瞬间冻结了我刚刚因吞噬而沸腾的核心。
危险!极致的、无法理解的、绝对的危险!
逃!必须逃!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力量暴涨带来的短暂迷醉。几乎就在这个恐惧念头升起的刹那,体内刚刚被吞噬、尚未完全消化的疫苗人本源力量,像是被无形的意志狠狠捏了一把!
轰!
一股强大的、充满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不受控制地以我为中心轰然爆发!如同绿色的飓风横扫四周!
烟尘、碎石、扭曲的钢筋、融化又凝固的沥青块……所有堆积在我“诞生地”上的废墟残骸,被这股失控的力量猛地掀飞、吹散!形成一个巨大的、放射状的冲击坑。
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下来。
我暴露了。
就在冲击波爆发的中心,我刚刚凝聚的、介于阴影与实体之间的不定型躯体,在阳光直射下剧烈地扭曲、波动,形态极不稳定,表面那些闪烁的绿色光纹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失控的能量在体内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胀痛。
但疫苗人那“拟态”与“能量塑形”的核心能力碎片,也在恐惧的刺激下,被我的本能飞速解析、强制驱动!
变形!变成……那个!
混乱的意识中,那个光头人类的身影一闪而过,但瞬间被否决。太显眼,太……危险。另一个模糊的形象被恐惧的本能飞快地构建出来——安全!无害!能最大限度降低威胁感!
剧烈的能量波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向内压缩!构成我躯体的流动阴影和闪烁的绿光疯狂地坍缩、凝聚、重组!
皮肤,覆盖上来,是冷玉般的白皙。
骨骼,在内部架构,挺拔而匀称。
肌肉,流畅地附着。
发丝,如同最上等的银丝,在阳光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覆盖住额头。
五官,在阴影和能量的糅合下被精准地雕琢——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道冷淡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瞳孔深处却残留着一丝未完全消褪的、属于非人存在的幽绿竖痕,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应有的温度。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能量风暴平息,烟尘缓缓落下。
一个身姿颀长、穿着由残余能量和阴影临时凝聚而成的、样式简单却异常合体的纯黑作战服的银发少年,静静地伫立在巨大冲击坑的中心。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由内而外透出的、非人的冰冷气息。
他——或者说,此刻的我——微微低头,抬起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掌。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但这只是表象。意念微动,那只手掌瞬间化为流动的阴影,边缘延伸出锋锐的利爪形态,爪尖闪烁着幽绿的能量寒芒;下一刻,利爪散去,又恢复成完美无瑕的人类手掌。
一种奇异的掌控感油然而生。这就是……形态的变化。疫苗人的遗产之一。
然而,体内那股因吞噬而暴涨、又因恐惧而失控的力量并未完全平复,仍在经脉(如果这具新躯体有类似结构的话)中隐隐躁动,如同蛰伏的猛兽。我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
目光所及,尽是疮痍。高楼被拦腰折断,露出狰狞的钢筋骨架;宽阔的街道被撕裂,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燃烧的汽车残骸散落各处,黑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血腥和尘埃的呛人气息。这里是疫苗人肆虐的起点,也是被那个光头终结的地方。
就在这片废墟的边缘,一个身影突兀地映入眼帘。
黄色的连体紧身衣,白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红色的手套随意地垂在身侧。最显眼的,是那颗在夕阳余晖下反着光的、圆溜溜的脑袋。
琦玉。
他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似乎正在打量自己造成的破坏,又或者只是在发呆。姿态随意得如同饭后散步,与周围地狱般的景象格格不入。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没有迫人的气势,甚至感觉不到“存在感”,平凡得像个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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