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以“马盐券”为柱,勾勒三条“安西三章”下的细则:盐、马、市各自的“验、听、回与禁”,并在旁写上“税后延三日”。“先利民,后利官。”他把笔尖顿在“后”字上,“慢,是留余地。留给人,也留给我们。”
贾诩把女讲风白羽札抽过来,写了四个字:“以名制快。”他轻笑,“凉州好‘快’,你用‘名’去束‘快’,快不再乱。‘女讲’是名,‘先救后断’也是名,‘不过界’更是名。等名久了,‘快’便长了骨。”
宁采青把银牌扣到一旁:“‘李别驾’三日之期至,‘香’已转三家,最后落在‘马草场东’旧主事家井边。今夜‘喙’去,‘断’与‘曝’,要哪个先?”
“先曝。”吕布道,“曝了再断,让路上的人知道是‘谁’坏巢。‘曝’的纸要写得干净,罪归‘人’,不归‘部’;罪归‘手’,不归‘族’。‘三准’在前。”
“喏。”宁采青银牌一扣,纸面上“喀”的一声轻响,像夜里点了一盏灯。
张辽抬手指北:“潼关至渭北旧道、北地小吏、董氏余孽的新聚处,我已用‘楼目’‘渡目’连成网。‘李别驾’的线若断,另外两根要接上——任他以为手里还有绳。人累了,再收。”
“群狼寨?”高顺问。
“外围诸窠已散,老巢收缩。”贾诩笑,“狼怕鼓。我们先不进山,先护路。狼若下山‘偷风’,就让他撞在短桩与链上,疼几次,他便懂得‘久’比‘快’更值钱。”
“行。”高顺一言,“十三营三楔,喉口而守。‘退者不追,攻者不赦’。”
沈烈翻账:“‘小试市’三日,马换盐二百二十匹,羌皮一百三束。伪票六张,已挂‘市禁’。三日后税开一成,‘影功’可兑两成。另请一令——凡立‘神军功’,可兑‘影功’,但不得过三,免生‘功贪’。”
“成。”吕布点笔画押,“功要归‘公’,功也要归‘人’,但不能把‘人’拿去换光。”
唐樱摊开“禁药录·西凉篇”:“麻根羊脂、犬脊散、暗芨膏三样,皆可乱马乱人。已立‘急解三法’,‘清舌、醒脑、祛火’。军中动毒必有医,越界即断。”
公输仞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铁片,双指一捏,铁片弹出两根细针,又“喀”的一声缩回:“‘虎牙锁’。狼骑与陷阵营近战时可合缚枪尾与矛杆,三息内不散,便有三息‘定’。”他挠头,“名字丑,东西好用。”
许笛笑得像偷了果子的孩子:“名字就叫‘虎牙缝’,文武相济嘛。”
人人都有话说,人人都有事做。吕布把目光缓缓收回,落在地图最中央的空白处——那里没有字,只画了一圈淡淡的线。他用笔在那圈线里写下一个“久”字,又在旁边写上“界”。“天下之谋,不在‘掠’的一时,在‘留’的长久。”他收笔,“‘神军’之立,不为杀,为‘留’——留路、留人、留心。”
“君臣一心,谋天下。”陈宫看着那两个字,低低道。
许笛把扇子撑开,“啪”地又合上,像给这四个字盖了一方印。
傍晚,龙巢西舍院内,第一批“盟子”入学礼。门口挂着一面新布帘,帘上绣着书院的印记,下角系着一根白羽,证明“女讲风”也在此。久行被牵到门侧,马项上的小铃“叮铃”两声,象是替少年们报到。
“先救后断,先学后战。”云禄立在门边,递给每个少年一根短短的白绳,“这是‘界绳’,系在手腕上。你们每日做事先看一眼,手要过线没有?”
“若过线呢?”一个羌家少年问。
“那就自抽一鞭,”云禄笑,“抽在心上。”她抬起头,看见吕飞正在院内帮唐樱搬药箱,便扬扬下巴,“你,进去听一节‘女讲’。”
“啊?”吕飞愣住。
“男子也可听女讲。”唐樱把药箱往桌上一搁,笑眼一挑,“学会‘护’,再学‘打’。”
许笛在院外挂上“讲风”木牌,写上今日的“三十字”:
“鼓不入峡,人不入套;
快如刃,久是骨;
只对敌,不对民;
先救后断,越界必诛。”
写完之后,他摸摸木牌,摸出一层温乎乎的感觉,像给墙上钉进去了一粒钉。
“钉得牢。”他满意。
夜深,风硬。烛影司的“曝”贴了出来:纸上列“李别驾”三日所行所接,见人何处、用钱何袋、哪夜联谁,末尾一行大字:“罪归人,不归部;罪归手,不归族。”人群围看,有人吐了口唾沫,有人冷笑,有人摇头,各自散去。第二更后,影针辛刀以“掣索”自屋后井边探手,三息内扣住人,第三息松开。“放回。”宁采青一句,辛刀点头,把那人如捞起的死鱼一样丢在屋内地上。第三日早,“曝”又添一纸:“某人逃,逃向……某巷某井。”巷口的灯亮了一夜,亮给巷里的,也亮给巷外的人看。
“慢。”贾诩看完,道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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