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霜凌王宫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若隐若现,重檐歇山顶覆着厚厚的夜雪,宛如一头蛰伏的冰雕巨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将宫殿轮廓勾勒得愈发森严。青龙府五公子白啸天的轮椅缓缓碾过汉白玉甬道,车轮在积雪上留下两道蜿蜒的痕迹,像极了受伤的毒蛇爬行过的路径。随行的侍卫们踏着整齐的步伐,铠甲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外臣白啸天,参见雪国陛下。"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膝上那袭玄黑绣金毯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敷着草药的绷带,浓重的药草味在殿中弥漫开来。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额角的冷汗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侍从呈上礼单,南海明珠、西域琉璃等珍玩罗列其间。
赫连博慵懒地倚在龙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目光扫过殿下垂首的群臣,最终落在赫连威身上。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将虽已交出兵权,但眉宇间仍带着沙场宿将的锐气。今日,他腰间玉佩与剑鞘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是为何事!”赫连博问道。
“陛下,父王令臣来与贵国修好,共同探索贤王宝藏。我父王已经到了很确切的线索。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
赫连威双眼放光,问道:“哦,可是那三百年前屠戮我族人的贤王?”
五公子点点头,赫连博没说话。然后白啸天痛心疾首的跪下说道:
"陛下且慢,外臣有一件事情想王上助我。"白啸天强忍疼痛,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朱雀府周小娟在贵境行凶,外臣不过与她走的近了些,她竟暗箭伤人,此人分明是藐视雪国威严..."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陈述。侍从连忙递上药丸,他吞药时袖中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腿侧穴位,这才勉强稳住气息。这一细微动作,却被坐在殿角旁听的驸马潘二郎尽收眼底,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就在殿内暗流涌动之际,二十里外的雪溪村正迎来一个平凡的清晨。周小娟早早起身,将浸泡了一夜的糯米倒入蒸笼,灶火映红了她专注的面容。蒸腾的热气在寒风中凝成白雾,米香随着她的动作在雪原上飘散。她在此处化名"周娘子",租下一间临溪的茅屋,每日以卖年糕为生。茅屋虽简陋,但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耐寒的绿植。
"周娘子这年糕打得真好。"村里的张大娘挎着菜篮子驻足,看着周小娟熟练的动作赞叹道,"比城里王记的还香嘞。我家那小孙子就爱吃你做的年糕,说是又软又糯。"
周小娟浅浅一笑,手下木槌起落有致。她将蒸好的糯米倒入石臼,每一锤都暗含朱雀功法的余韵。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锋芒,此刻的她看上去与寻常村妇并无二致。没有人知道,这个手法娴熟的年糕娘子,正是王宫大殿上议论的"妖女"。她一边捶打着年糕,一边留意着村口的动静,耳根微动,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尽收耳中。
黄昏时分,雪卫的灯笼在王都巷陌间游走,脚步声杂乱无章。带队的老教头范师傅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与路边的商贩闲聊几句。而二十里外的雪溪村炊烟袅袅,周小娟正将最后一块年糕包好,递给前来购买的乡民。她的目光偶尔投向王城方向,却始终安然地守着这一方灶台。村里的孩子们围在她的摊子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趣事,她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露出温和的笑容。
夜幕降临,油灯如豆。周小娟仔细擦拭着朱雀剑,剑身上的纹路在昏黄灯光下若隐若现。窗外风雪渐起,她轻抚剑脊,眼神坚定。虽然暂时隐居于此,但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她将长剑收回鞘中,起身检查门窗是否关好,又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让茅屋保持温暖。
此时王宫内的议事也已接近尾声。白啸天在侍从的搀扶下离开大殿,轮椅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赫连威站在殿门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殿内的烛火一盏盏熄灭,只余下守夜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夜幕下的雪溪村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宁静。周小娟吹熄油灯,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她想起白日里听到的关于王宫议事的只言片语,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辗转反侧间,她索性起身,借着窗外雪光,开始修炼朱雀心法。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带来阵阵暖意,也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在王城的一处宅院内,白啸天正与心腹密谈。烛光下,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妖女,"他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我青龙府颜面何存?"心腹低声禀报着近日的打探结果,白啸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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