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跟着羽妖的指引走到栖息地边缘时,秦岭的风骤然变了脸。原本还带着松针清香的微风,瞬间化作裹挟着冰碴的朔风,像无数把淬了寒的小刀子,狠狠刮在人脸上,疼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地上的碎石子被风卷得漫天飞舞,打在油松树干上发出“噼啪”脆响,连碗口粗的树枝都被吹得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连呼吸时都能感觉到喉咙里的刺痛。
“好、好冷!这风怎么跟突然活过来似的!”小雨把脸埋进厚厚的羊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说话时牙齿都在轻轻打颤。她手里的帆布包被风吹得往后拽,带子勒得肩膀生疼,里面的零食包装纸“哗啦”作响,像是随时会被风卷走,飘进远处的峡谷。
叶天立刻停下脚步,抬手挡在额前,目光穿透呼啸的风幕,看向远处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冷杉林,眉头紧紧皱起。“这是秦岭深处特有的‘裂骨朔风’,带着千年积雪的寒气,还裹着山石碎屑,普通人站在风里不出十分钟,皮肤就会被刮得渗血。”他说着,指尖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微光,那光芒像流动的春水,在寒风中丝毫不受影响。“大家都靠近我,我用风之屏障护住你们。”
话音未落,叶天缓缓抬手,对着前方虚空画出一道半圆弧线。淡青色的光芒随他的动作展开,瞬间化作一面两米高、五米宽的透明屏障,像一块巨大的翡翠琉璃,稳稳挡在众人面前。朔风撞上屏障的瞬间,发出“呜呜”的嘶吼,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在挣扎,气流在屏障表面翻滚,却连一丝风絮都没能渗进来。屏障内侧还萦绕着淡淡的暖意——那是叶天用自身魔法能量中和了寒气,特意留出的安全区域。
“哇!叶天哥哥的屏障好厉害!”小雨凑到屏障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指尖传来冰凉却坚实的触感,“风撞在上面,居然一点都进不来!”
灵灵趁机翻身爬上小白虎的背。这只雪白的精灵兽已长到半人高,蓬松的皮毛像裹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摸上去温暖又柔软。她紧紧抓住小白虎脖子上的绒毛,笑着朝小雨晃了晃腿:“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小白虎的毛比你的围巾暖和十倍,风根本吹不透!”小白虎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轻轻晃了晃尾巴尖,发出一声温顺的“嗷呜”,耳朵却警惕地朝着风来的方向动了动。
冰瑶走到叶天身边,目光落在屏障外漫天飞舞的落叶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这朔风来得太急,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再往前就是秦岭深处,风只会更烈,我们得找个避风的地方先躲一躲。”
蒋少絮怀里的《秦岭精灵图鉴》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赶紧用胳膊夹紧书页,指尖划过其中一页:“古籍里说,裂骨朔风最烈时,连高阶精灵都要躲进岩洞里。我们现在离最近的山洞还有两公里,走过去恐怕要费些力气。”
叶天刚要点头应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那声音带着凶狠的戾气,还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咔嚓”声,穿透呼啸的朔风,清晰地传进众人耳朵里。“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他立刻竖起耳朵,风之屏障的魔法能量微微波动,像一个天然的扩音器,把远处的声响放大了几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峡谷里,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在半空中盘旋,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片移动的乌云。时不时有黑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还没落到地上就被朔风卷走。而峡谷下方的地面上,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正疯狂扭动——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树!它的树干是深紫色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斑点,像凝固的血迹;树枝像一条条粗壮的毒蛇,在空中扭曲着,朝着空中的黑影狠狠抽去。
“是黑魔鹰!”蒋少絮立刻反应过来,快速翻到《秦岭精灵图鉴》的“高阶肉食精灵”一页,指着上面的插画,“你看,黑魔鹰是秦岭深处最凶猛的群居精灵,翅膀展开能有两米宽,爪子锋利得能抓碎花岗岩,喙能啄穿铁皮!而那棵树……是传说中的‘嗜血妖树’!”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仔细看去,终于看清了峡谷里的厮杀场面——
空中的黑影果然是一群黑魔鹰,约莫有三十多只。每一只都长着油亮的黑羽,翅膀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光,在朔风中展开翅膀,像一把把锋利的黑色弯刀。它们盘旋在嗜血妖树上方,时不时俯冲下来,有的用爪子狠狠抓挠妖树的树干,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有的用尖锐的喙啄咬扭动的树枝,每次啄下去,都会撕下一小块带着粘液的树皮。
而那棵嗜血妖树更是诡异至极。它的树干粗壮得需要五人合抱,树皮上的暗红色斑点其实是它的“气孔”,正不断分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像融化的沥青,滴落在地上,瞬间把枯草腐蚀成黑色的粉末。最可怕的是它的树枝——足足有十几根,每一根都有成年人的胳膊粗,表面长满了一寸长的倒刺,扭动起来灵活得像活物。每当有黑魔鹰俯冲下来,树枝就会像鞭子一样猛地抽过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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