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好厉害!”阿瑞拍手欢呼。
父子二人便你来我往地投了起来。
阿瑞人小力弱,姿势滑稽,十次倒有八九次投偏,但他毫不气馁,每次投出都全神贯注。
郗砚凛并不相让,只是偶尔出言指点一两句。蔺景然则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偶尔被阿瑞的怪模样逗得掩口轻笑。
投了一阵,郗砚凛便歇了下来,坐在蔺景然身旁的软椅上。张德海适时奉上温热的巾帕和茶水。
“陛下今日好雅兴。”蔺景然递上一盏茶。
郗砚凛接过,呷了一口,道:“终日困于案牍,偶一放松,倒也舒坦。比不得阿策,总会给自己找乐子。”
蔺景然笑道:“闲王爷是赤子心性。陛下肩担天下,自是不同。”
正说着,阿瑞又是一箭投空,箭矢咕噜噜滚到郗砚凛脚边。
小家伙跑过来捡,仰着脸问:“父父,除了投壶,您闲着还喜欢玩什么呀?像闲王叔那样斗鸡走马吗?”
郗砚凛被儿子问得一怔。他闲暇时做什么?
似乎除了政务,便是看书、批阅奏章,至多在御花园走走,或是听张德海讲讲宫外趣闻。像今日这般特意玩乐,实属罕见。
他伸手弹了弹阿瑞的脑门:“朕岂会如你皇叔那般不着调。”
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得闲……或赏赏书画,或听听乐府新排的曲子,有时也看他们打打双陆、弈棋。”
大邺朝宫廷娱乐其实甚多,击鞠、狩猎、百戏、弈棋、诗会、赏乐、观舞,甚至自己参与演奏。
只是郗砚凛性子沉稳,不喜太过喧闹剧烈的活动,更倾向于风雅静趣一类。
“弈棋?父父和母妃下棋吗?”阿瑞好奇地问。
郗砚凛看向蔺景然:“朕倒是许久未与颖妃手谈一局了。”
蔺景然嫣然一笑:“臣妾那点微末棋艺,岂敢在陛下面前献丑。若是陛下不嫌无趣,臣妾自当奉陪。”
“待哪日雪夜,煮茶对弈,亦是乐事。”郗砚凛淡淡道。
这时,殿外有小太监低声回禀。
张德海出去片刻,回来时脸上带着喜色,对郗砚凛和蔺景然道:“陛下,娘娘,刚宫外传来消息,大理寺蔺大人家传来喜信,蔺少夫人诊出了喜脉,已近两月了!”
蔺景然闻言,顿时喜上眉梢:“真的?蔚琳有喜了?”
柳蔚琳嫁入蔺家也有一段时日了,如今有孕,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父亲母亲定然欣喜不已,尤其是母亲,病中得此喜讯,必能宽慰不少。
郗砚凛亦颔首:“蔺卿家双喜临门,确是好事。张德海,记得备份贺礼送去蔺府。”
“嗻!”张德海连忙应下。
阿瑞虽不太懂,但见母妃如此高兴,也知道是好事,扯着蔺景然的衣袖问:“母妃,是阿辞小舅舅要有小宝宝了吗?就像邬娘娘那样?”
“是啊。”蔺景然心情愉悦,搂着儿子笑道,“阿瑞又要当哥哥了。”
又玩闹了一阵,见天色渐晚,蔺景然便带着阿瑞告退离去。
他们走后,郗砚凛并未立刻重新扎回奏疏堆里。他独自在偏殿又坐了片刻,目光落在窗外渐沉的暮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德海悄悄添了次茶,听见皇帝似乎极轻地自语了一句:“雪夜对弈……似乎不错。”
声音很低,很快消散在温暖的殿宇中。
夜幕降临,蔺景然派人往蔺府送去了丰厚的贺礼,又修书一封,向弟妹道喜,并嘱咐她安心养胎。
阿瑞玩累了,早早睡下,怀里还抱着他那个“好官”纸人。
宫灯次第亮起,柔和的光晕笼罩着重重殿宇,将冬夜的寒意隔绝在外。
世间悲喜虽不相通,但生活的脉络,总是在琐碎与期盼中,悄然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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