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蔺景然和郗砚凛去园中赏芍药。两人并肩走在花径上,宫人远远跟着。
郗砚凛笑道:“这株开得倒好,颜色正,花型也饱满。”
蔺景然调侃道:“陛下如今倒成了赏花行家?连品种都认得这般清楚。”
“前日翻看花木册子,恰好看到。”
蔺景然挽住他的胳膊,指着不远处一丛粉白的芍药:“那陛下说,那株又如何?”
郗砚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芍药花瓣娇嫩,色泽柔美,确实当得起这风流名号。他亲亲她的脸:“不及爱妃。”
蔺景然嗔怪地瞪他一眼,将他胳膊挽得更紧了些。
两人走走停停,在一处临水的六角亭中坐下。宫人早已备好了茶点,皆是蔺景然素日喜欢的口味。她捏起一块草莓,小口吃着,满足地眯起眼。
郗砚凛淡淡道:“近日天热,朕让人在太液池边收拾出了一处水阁,临水通风,比宫里凉爽。明日便搬过去住些时日吧。”
蔺景然闻言,眼睛一亮:“真的?我去年就瞧着那水阁好,只是当时忙着带阿瑞,没顾上去。那政务如何处置?陛下每日来回奔波岂不辛苦?”
“无妨。朕已让人将紧要奏折送至水阁批阅,寻常事务交由内阁先议。”
蔺景然凑近些:“陛下最好了~”
郗砚凛被她这直白的夸赞弄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却柔和了下来。
又闲聊了几句,蔺景然和郗砚凛便移驾太液池边的水阁。
水阁三面环水,凉风习习,推开窗便是接天莲叶,远处有白鹭掠过水面,确实清凉宜人。
阿瑞也跟了来,兴奋地趴在窗边看鱼,又嚷嚷着要坐小船采莲蓬。
蔺景然陪着他闹了一会儿,阿瑞便被郗砚凛拎回室内:“日头毒,仔细晒着了。”
郗砚凛在水阁偏厅批阅奏折。蔺景然也不扰他,自个儿靠在临窗的竹榻上。翻着本闲书。
批完一批奏折,郗砚凛搁下笔,揉了揉手腕。抬眼便见蔺景然不知何时已睡着了,书册滑落手边。
他起身拿起一旁的薄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她迷蒙地睁开眼:“陛下批完折子了?”
郗砚凛顺着她的背,道:“嗯 ,吵醒你了?”
蔺景然揉揉眼睛,顺势将头枕在他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没,做了个梦,梦见陛下赏了臣妾一屋子芍药,香得喘不过气。”
郗砚凛低笑,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嫌香还往梦里塞?”
她闭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因为那是陛下赏的呀。再香也得受着。”
郗砚凛心中一动,指尖抚过她细腻的脸颊,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蔺景然微微一愣,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将脸埋进他怀里偷笑。
郗砚凛手臂收紧,将她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阿瑞抱着几支刚采的莲蓬跑进来,见状立刻捂住眼睛,又从指缝里偷看,自言自语笑道:“父父和母妃羞羞脸。”
蔺景然和郗砚凛相视一笑。
阿瑞吵着要划船,郗砚凛便命人备了小舟。一家三口登上舟楫,船娘在船尾轻轻摇橹,小舟便滑入了接天莲叶之中。
阿瑞兴奋地伸手去够那又大又圆的荷叶,又想去摘莲蓬。
蔺景然怕他掉下去,紧紧搂着他,指着水下的游鱼给他看。
蔺景然折了一片巨大的荷叶,倒扣在阿瑞头上,惹得阿瑞哈哈哈直笑。她又折了一片,递给郗砚凛:“陛下也戴着遮遮阳?”
郗砚凛瞥了一眼那绿油油的荷叶,没接。蔺景然笑嘻嘻地非要给他戴上,他偏头躲了一下,却没真的推开,最终那荷叶还是歪歪斜斜地罩在了他发顶。
蔺景然看着平日里威严冷峻的皇帝陛下顶着一片绿荷叶,实在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郗砚凛瞪她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弯了嘴角,伸手将荷叶扶正了些,竟就真的顶着它,继续稳坐船头看风景。
午间歇晌起来,蔺景然发现案头多了一碟冰镇好的莲藕蜜饯,藕片剔透,浸在琥珀色的蜜汁里,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思的。
“陛下命人做的?”她拈起一片放入口中,清甜脆爽,还带着薄荷的丝丝凉意。
柳七在一旁笑着回话:“是陛下瞧着娘娘昨日多看了两眼那塘里的新藕,特意吩咐小厨房试做的,说是解暑开胃。”
蔺景然又拈起一片,跑去书房寻郗砚凛。他正在看地方呈报的雨汛文书,见她进来,手里还拿着蜜饯,便知她喜欢。
蔺景然也不扰他,就倚在书案旁,安安静静地陪着。窗外蝉鸣阵阵,室内却一片静谧安然。
等郗砚凛批完折子,两人在水阁外的曲廊上对弈。蔺景然棋艺不错,只是今儿偏爱耍赖,时而偷子,时而悔棋。
郗砚凛也不计较,由着她闹,只在关键时刻轻轻落下一子,便将她杀得片甲不留。
“陛下也不让让臣妾!”蔺景然丢下棋子,耍起无赖。
郗砚凛慢条斯理地收拾棋盘:“让出来的,有何趣味?”
“那陛下赢了,可有彩头?”
“你想要何彩头?”
蔺景然眼珠一转,笑道:“明日陛下陪臣妾去采菱角,要亲手划船。”
郗砚凛:“……准了。”
是夜,水阁凉榻之上,蔺景然因白日玩闹累了,早已沉沉睡去。
郗砚凛想起白日里她顶着荷叶大笑的模样,唇角无声地扬起。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喜欢娘娘的佛系日常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娘娘的佛系日常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