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经过傅景明那么一闹,江屿倒是安分了不少。
他虽然依旧每天准时来报到,但不再提接时初走的事,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公司堆积如山的文件,偶尔,才会抬起头,看一眼病房里的情况。
而时宴琛,在沈星晚和张老的双重调理下,身体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他已经可以下床,自己走动了。
这天下午,沈星晚正陪着时初,在病房里画画。
时初画了一幅画。
画上,有蓝天,白云,绿草地。
草地上,有四个小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还有两个手拉着手的小男孩。
“初初,画的是什么呀?”沈星晚柔声问。
“是我们的家。”
时初指着画上的小人,一个一个地介绍,“这是爹地,这是沈阿姨,这是大宝哥哥,这是二宝哥哥。”
她说完,又拿起画笔,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孤零零的女孩。
“那这个呢?”沈星晚指着那个小女孩问。
“这是我。”
时初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跟你们一起玩,可是……我怕爹地会不高兴。”
沈星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伸出手,拿起另一支画笔,在那个小女孩的身边,添了一个小小的,抱着小白蛇的男孩。
然后,她画了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这五个孩子,都圈在了一起。
“现在呢?”她笑着问。
时初看着画上那紧紧挨在一起的六个小人,眼睛里,瞬间亮起了星星。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她开心地喊道。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宴琛,正好听到了这句。
他怔怔地看着那幅画,看着那个被女儿,自然而然地,划归为“一家人”的沈星晚,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沈星晚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承烨打来的。
“星晚,大宝有新发现。”
“好,我马上过去。”
沈星晚安抚了一下时初,跟时宴琛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她一走,时宴琛走到时初身边,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
“初初,”
他蹲下身,“你……很喜欢沈阿姨,是不是?”
“嗯!”
时初用力地点了点头,“沈阿姨是最好最好的人!”
“那……如果,”
时宴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问,“如果有一天,沈阿姨要带你走,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愿意吗?”
时初愣住了。
她看看自己的爹地,又想了想那个温柔的沈阿姨,第一次,感到了纠结。
……
顾家,书房。
大宝将一份整理好的资料,放到了沈星晚面前。
“妈咪,你看这个。”
那是一份十几年前的报纸影印件。
上面,刊登着一则很小的新闻。
【着名慈善企业家顾正雄先生,向深城大学捐赠一栋实验楼】
新闻的配图,是剪彩仪式。
照片上,顾正雄,也就是顾承烨的父亲,正满面春风地,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握手。
那个男人,叫张谦和。
而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排年轻的学生。
其中一个,梳着高马尾,笑得一脸青涩的女孩,正是年轻时的,赵琳。
“这能说明什么?”沈星晚不解。
“妈咪,你再看这个。”
大宝又调出另一张照片。
那是赵家出事后,消防队在火灾现场拍下的照片。
一片焦黑的废墟中,有一个东西,被特意圈了出来。
那是一个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金属徽章。
徽章的形状,很特别,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这个徽章,是当年那栋实验楼的纪念品,只发给了参与项目的核心成员。”
大宝冷静地分析道,“也就是说,当年去过火灾现场的,除了消防队,至少还有一个,是那栋实验楼里的人。”
“而这个人……”
大宝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屏幕上,弹出了一个人的资料。
那个人,穿着一身唐装,头发花白,面容慈祥。
正是顾家的老管家,福伯。
他的胸前,赫然别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雄鹰徽章。
沈星晚看着屏幕上那张慈祥的脸。
福伯?
那个在顾家待了三十多年,看着顾承烨长大,对她也一直和蔼可亲的老人?
怎么可能?
“大宝,你确定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无法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纵火的人。”
大宝摇了摇头,小脸异常严肃,“但是,妈咪,爹地,你们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是啊。
太巧了。
巧合多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不是巧合,而是蓄意。
顾承烨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想起,每次他因为沈星晚的事情跟家里闹翻,福伯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温言细语地劝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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