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 “砰” 一声关上,震得墙上掉下来点灰。苏柔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从脸蛋一直疼到牙根,可心里的火气比脸上的疼厉害多了。
林渊就这么走了?还说什么再也不想看见她?他忘了以前是谁下雨天给他送伞,是谁把省下来的零花钱塞给他了?现在跟她装什么正经人?
她猛地抬手,把脸上的眼泪狠狠抹掉,使劲儿大得像是要把脸皮搓掉一层。哭?哭有什么用!从被亲妈赶出家门那天起,她就知道眼泪最不值钱。
苏柔走到仓库角落,靠着冰凉的墙滑坐下来。怀里的玉坠硌着肋骨,冰凉的感觉倒让她脑子清醒了点。
林渊算个什么?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颗棋子罢了。没了他,她照样能走。
她想起刚才林渊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啊?他懂个屁!他从小爹妈疼着,哪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天天看着苏晚穿新裙子、拿新书包,而她只能捡苏晚剩下的,那种日子她过够了!
苏母就是活该!发现她拿钱又怎么地?苏家的钱本来就该有她一份,即便是养女!凭什么苏晚能心安理得地花,她就只能偷偷摸摸的?
还有苏父,懦弱得像只耗子,老婆没了就跳楼,一点用都没有。这种人,死了也活该,世界更干净。
至于苏晚…… 苏柔摸了摸嘴角的血,眼里的恨像野草似的疯长。等她把玉坠换成钱,远走高飞之前,一定要报复,让苏晚尝尝比她惨十倍的滋味。让她也试试失去一切的痛苦,看她还怎么装那副清高样。
仓库外传来几声狗叫,吓得苏柔一哆嗦。她赶紧往里面缩了缩,警惕地盯着门口。不行,这儿不能待太久,林渊那家伙说不定会反悔,转头就把她卖了。
她得赶紧想办法把玉坠换成钱。之前听人说这玉坠值不少钱,够她跑到国外,重新开始了。到时候换个名字,换个地方,谁还记得她苏柔是谁?
苏柔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还疼着,但心里那股狠劲儿又上来了。
什么养父母,什么林渊,什么苏晚…… 全都是狗屁!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钱,只有她自己。
她摸了摸怀里的玉坠,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熬过这阵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那些欠了她的,她早晚都得一一讨回来。
仓库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苏柔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只剩下一片冷冰冰的算计。她得趁着天亮前,找个地方把这玉坠卖了。
天刚蒙蒙亮,苏柔就从仓库溜了出来。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着呢,她特意找了顶大帽子扣上,压得老低,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了。怀里的玉坠用块旧布包着,硌得她心里发慌,可又带着点豁出去的盼头。
城西的老街上,就几家早点铺开了门,冒着凉丝丝的白气。苏柔绕着人群走,专挑背阴的巷子钻,总算在街角瞅见一家挂着 “老字号典当” 木牌的铺子。门虚掩着,里头没开灯,看着冷冷清清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进去了。门上的铃铛 “叮铃” 响了一声,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要什么?” 柜台后头坐着个干瘦老头,戴着老花镜,正低头扒拉算盘,头都没抬。
苏柔攥紧怀里的布包,声音压得低低的:“我…… 我有个东西想当。”
老头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目光在她压得极低的帽檐上停了停:“什么东西?拿出来瞅瞅。”
苏柔咽了口唾沫,慢慢解开布包,把那枚玉佩递了过去。玉佩在昏暗中泛着温润的光,上面刻的莲花纹路清清楚楚。
老头接过玉佩,用手指头捻着转了两圈,又举起来对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看了半天,突然 “咦” 了一声。
苏柔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怎么了?这玉有问题?”
“问题倒没有。” 老头放下玉佩,慢悠悠地擦了擦眼镜,“就是这玉看着眼熟…… 好像是城东苏家的东西?”
苏柔的脸 “唰” 地白了,下意识就想去抢玉佩:“你看错了!这是我家祖传的!”
“小姑娘别急啊。” 老头急忙往回一躲,把玉佩揣进自己口袋,脸上堆起笑,可那笑假得很,“苏家最近出的事,满城都在传。听说他们家丢了个传家宝,跟你这玉看着差不多呢。”
苏柔的手僵在半空,后背一下子冒出冷汗。他猜到了?自己该怎么办
“你到底当不当?” 她强装镇定,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摸着暗藏在裤口袋的匕首,“不当我走了。”
“当!怎么不当?” 老头突然站起来,往里侧的小门努了努嘴,“这玉值不少钱,柜台上说不清。你跟我到里屋,咱好好算算价。”
苏柔盯着那扇黑糊糊的小门,心里有点发怵。可玉佩还在老头手里,那是她唯一的指望。她咬了咬牙,心想一个老头能有什么花样,大不了情况不对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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