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子从宴会厅顶子上垂下来,上面钉的金片片被空调风吹得晃来晃去,光刺得人眼睛有点花。舞台中间铺着老长的红地毯,一直铺到门口,两边摆的全是白玫瑰和紫莹莹的小花,空气里又有香槟味又有花香,甜得发腻。这是林渊和苏柔第二次办婚礼了,头一回林渊总说太赶,委屈了苏柔,非得补这么一场排场大的,从找场地到布置,全按最花钱的来。
苏晚坐在第一排,穿的浅粉色裙子是苏柔专门给她挑的,手里攥着块带碎花的小手帕,盯着台上穿白婚纱的妹妹,笑得眼睛都弯了。这段日子看着苏柔和林渊过得踏实,小两口天天有说有笑,她是真打心眼儿里替妹妹高兴。
谁知道厉沉舟不知道从哪儿混进来的,就坐在不远处,手里转着个酒杯,脸上那笑看着就像来凑热闹的,让人心里不得劲儿。
婚礼进行到一半,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舞台边,眼睛瞅着苏晚,笑着喊:“今天新人这么幸福,台下的亲友肯定有好多话想讲!接下来,咱们有请新娘的姐姐,苏晚女士,上来说两句,也跟大伙儿说说,妹妹嫁出去了,你心里幸福不?”
台下立马响起掌声,好多人都扭头看苏晚。苏晚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刚走到舞台边,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脑子里还琢磨着该说点啥祝福的话,就听见主持人又笑着追问了一句:“苏晚女士,看着妹妹找到好归宿,你幸福吗?”
苏晚这阵子老惦记着婚礼的事,脑子有点懵,加上现场有点吵,她没太听清主持人问的是“幸福”,还以为又是问“姓福”,当即就笑了笑,对着话筒大声说:“我不姓福啊,我姓苏,你忘了?”
这话一出口,台下瞬间安静了两秒,接着就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厉沉舟坐在那儿,直接乐出了声,还拍了拍大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苏柔站在台上,脸瞬间红了,赶紧拉了拉林渊的袖子,小声说:“林渊,你快说说,我姐她没听清……”
可林渊这会儿已经炸了。他本来就因为这场婚礼操碎了心,生怕有一点不完美,刚才就盯着苏晚,盼着她能说几句体己的祝福话,结果她来了这么一句,尤其是听到厉沉舟那笑声,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他一把推开苏柔的手,两步就冲到舞台边,不等苏晚反应过来,伸手就朝着她的脑袋狠狠捶了下去。“你他妈说什么呢!”林渊眼睛瞪得通红,声音又凶又哑。
苏晚被这一拳打懵了,手里的话筒“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林渊的拳头就接二连三地砸了过来,每一下都朝着她的脑袋,又重又狠。
“你是不是傻!我问你幸福不幸福!谁问你姓什么了!”林渊一边打一边吼,眼睛里全是血丝,像是疯了一样。
苏晚疼得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喊着:“别打了!林渊你别打了!我没听清啊!”
可林渊根本不听,依旧一下下捶着她的头。周围的人都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赶紧冲上去拉林渊:“别打了!有话好好说!这是婚礼现场啊!”
苏柔也哭着跑过来,抱住林渊的胳膊:“林渊你住手!你别打我姐了!她真的是没听清!”
可林渊力气大得很,几个人都拉不住他。他一把推开拉他的人,又朝着苏晚的脑袋捶了一下,这一下下去,苏晚感觉头上一阵温热,有什么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红得刺眼——是血。
“我操你妈!你个聋逼!”林渊看着地上的血,非但没停手,反而吼得更凶了,眼睛里全是疯狂,“这么多人看着,你就给我丢人现眼!问你句人话都听不懂!”
苏晚蹲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头上的血越流越多,糊住了她的眼睛。她看着林渊那张狰狞的脸,心里又疼又懵又委屈——她真的只是没听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明明是妹妹的婚礼,怎么会闹成这样?
厉沉舟本来还在笑,看到血的时候,也收敛了笑容,皱着眉坐在那儿,没动,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
主持人也慌了,赶紧拿起话筒喊:“大家别慌!快打120!快找急救包!”
混乱中,有人赶紧掏出手机打了120,有人跑去前台找急救包。苏柔抱着苏晚,哭得撕心裂肺:“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血怎么这么多!”
苏晚靠在苏柔怀里,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她能感觉到头上的疼,能听到周围乱糟糟的声音,还有林渊依旧在旁边吼骂的声音,可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了。
好不容易,几个人终于把林渊拉开了。林渊被拉到一边,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骂着:“我让她丢人!让她听不懂人话!我打死这个聋逼!”
苏柔看着姐姐头上的伤口,又看着像疯了一样的林渊,心里又气又疼又失望。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对她那么好的林渊,竟然会在婚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姐姐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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