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像结了冰，百叶窗被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红木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照亮了摊开的《康泰电子供货清单》——“100台KT-2022路由器”的字样被顾晏辰用红笔圈了三圈，旁边压着苏清婉的签收记录复印件，墨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顾晏辰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底布满红血丝。他凌晨才从邻市回来，看着苏砚和姜瑶从仓库通风口钻进去，确认她们安全拿到两台残留的路由器后，才驱车回顾氏。此刻他没睡，也没去公司，就坐在这儿等顾母——他要一个答案，一个憋了十几年的答案。
“咔哒”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顾母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红色旗袍的裙摆扫过门槛，脸上带着刚从酒局回来的疲惫，却在看到桌上的清单时，瞬间绷紧了神经。
“你在这儿等我？”顾母摘下珍珠耳环，随手扔在化妆镜前，语气带着刻意的平淡，“不去管公司的事，倒盯着这些十几年前的旧文件，晏辰，你现在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顾晏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清单，走到顾母面前，声音沙哑却坚定：“妈，这不是旧文件，是苏清婉阿姨被陷害的证据。2022年6月，你让康泰电子给AI项目组供了100台KT-2022路由器，签收人是苏阿姨，备注写着‘临床实验辅助设备’——她是临床医生，负责诊断患者，为什么要让她签收路由器？”
顾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才回头：“你记错了，那批路由器是项目组的办公设备，当时采购部经理请假，苏清婉是项目组的临床负责人，临时让她签收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办公设备需要100台？”顾晏辰追问，把清单拍在酒柜上，“项目组当时加上实习生才32个人，每人一台路由器都用不完，剩下的68台去哪了？还有，为什么备注写‘临床实验辅助设备’，不是‘办公设备’？”
“项目组要和社区医院合作，多备点路由器给合作方用，有什么问题？”顾母的语气冷了下来，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地盯着顾晏辰，“备注是文员写错了，事后也改了，你现在翻出来纠结这些细节，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顾晏辰的情绪终于激动起来，“妈，苏阿姨当年为什么会被定性为‘误诊’？为什么她提交的辐射检测报告不见了？为什么2022年有17个孩子出现和小宇一样的神经损伤，AI诊断全是‘不明原因’？这些都和这批路由器有关，你别再骗我了！”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顾母猛地提高声音，红色旗袍的领口因为激动而微微晃动，“苏清婉是自己医术不精，误诊了患者，还想把责任推给设备，我是为了顾氏AI的名声，才压下了这件事！你现在倒好，拿着一张破清单，听信苏砚那个女人的挑拨，来质问你的亲生母亲！你是不是被她洗脑了？”
“我没有被洗脑！”顾晏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小宇的病，顾氏AI诊断为‘不可逆神经损伤’，苏砚用针灸治好了！这说明当年苏阿姨的判断是对的，是AI系统出了问题，是你删除了环境辐射变量，修改了诊断数据！”
“你胡说！”顾母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想打顾晏辰，却被他一把拦住。顾晏辰的手很有力，攥着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失望：“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修改数据，没有陷害苏阿姨，没有让那些孩子白白承受痛苦。你说啊！”
顾母被他看得心慌，却还是硬着头皮吼道：“我没有！AI系统是绝对精准的，是苏清婉和苏砚母女俩妖言惑众，想毁了顾氏！晏辰，你是顾氏的总裁，不是苏砚的帮凶！你要是再敢帮着她查下去，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顾晏辰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认不认我，你早就不在乎了吧？你在乎的，只有顾氏的名声，只有你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那些被误诊的孩子，那些因为你的决策而毁掉的家庭，在你眼里，都只是商业路上的垫脚石。”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氏！为了你！”顾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如果当年我不压下这件事，顾氏AI早就垮了，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当总裁吗？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吗？你以为商业竞争是过家家吗？不狠一点，怎么能站稳脚跟？”
“我不要这样的地位和财富！”顾晏辰指着桌上的清单，“我要的是一个有良知的顾氏，一个能真正治病救人的AI系统，而不是一个靠掩盖真相、牺牲无辜者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
他拿起清单和签收记录，转身就想走。顾母突然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晏辰，妈求你了，别再查了。这件事牵扯太多人，一旦曝光，顾氏就完了，我们母子俩也会身败名裂。你就当是为了妈，把这些东西烧了，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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