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AI技术部机房里,服务器的嗡鸣刚歇,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轻微的焦糊味。顾晏辰攥着那个空U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黑屏的操作面板——刚才拷贝进度条卡在99%的画面,像一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每想一次,心脏就抽痛一下。
“顾总,您别着急,我再试试!”王工满头大汗地蹲在服务器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却始终一片漆黑,只有指示灯闪烁着刺眼的红色,“不行……远程指令不仅关了机,还启动了硬盘格式化程序,缓存里的临时数据全没了!”
“格式化?”顾晏辰的声音发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太清楚母亲的手段了,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做得干干净净。可那些数据里,藏着苏清婉的挣扎,藏着十几个孩子的痛苦,藏着当年真相的最后一道光,就这么被她轻飘飘地“格式化”了。
“王工,底层数据能恢复吗?哪怕只恢复一部分。”顾晏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服务器底层总会留下痕迹,只要能找到哪怕一条原始记录,也是证据。
王工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顾总,您看这个日志。”他指着旁边一台备用电脑上的底层日志,“顾总夫人用的是最高权限的‘彻底删除’指令,不仅删了模块,还覆盖了三次底层数据,就算找专业的数据恢复公司,也得花至少一周,而且成功率不到10%。”
一周?顾晏辰心里一凉。苏砚手里的路由器检测报告明天就能出来,母亲绝不会给他们一周时间。等数据恢复的时候,说不定检测报告已经被母亲毁掉,张姐也被她藏得无影无踪,所有线索都会彻底断掉。
“顾总,技术部的人都到了,问要不要重启服务器?”门口传来一个小声的询问,是技术部的实习生,被机房的动静惊动,带着几个工程师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不敢进来。
顾晏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转身对着门口的人说:“让大家先回去,服务器暂时不要重启,等我通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机房的事,谁也不许外传,违者直接开除。”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看着顾晏辰阴沉的脸色,还是不敢多问,纷纷点头离开。王工也跟着站起来,小声说:“顾总,我刚才记了一部分数据,虽然不全,但有几个关键患者的辐射值和苏医生的备注,我现在就整理出来给您。”
“好。”顾晏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整理好后加密发给我,别用公司邮箱。”
王工刚走,顾晏辰的手机就响了,是助理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慌乱:“顾总,您赶紧回办公室!顾总夫人刚才召开了紧急管理层会议,说您‘滥用职权访问加密数据’,要暂停您的服务器权限,还让法务部准备文件,说要……说要重新评估您的总裁职权!”
“她动作倒快。”顾晏辰冷笑一声,眼里却没有温度,“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看着漆黑的服务器,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母亲这是要釜底抽薪,不仅毁了证据,还要剥夺他的权力,让他彻底失去和她对抗的资本。可他不能退,一旦退了,苏清婉的冤屈就永远翻不了案,那些孩子也永远得不到一个交代。
顾晏辰快步走出机房,走廊里遇到几个员工,都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显然已经知道了管理层会议的事。他没有理会,径直走进电梯,按下了顶楼总裁办公室的按钮。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疲惫的脸,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他想起小时候,母亲还不是现在这样,会牵着他的手去游乐园,会给他讲睡前故事。可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变了,眼里只有顾氏的利益,变得越来越狠,越来越不择手段。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顾晏辰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法务部的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尴尬地看着他:“顾总,这是顾总夫人让我们给您的《权限暂停通知》,请您签字。”
顾晏辰没有接,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办公室里,顾母正坐在他的总裁椅上,手里把玩着他的钢笔,看到他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回来了?机房的事,办得怎么样?”
“你早就知道我要去查数据,对不对?”顾晏辰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故意让王工给我开门,故意让我找到隐藏模块,然后远程删除数据,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让我知道谁才是顾氏的主人。”
“聪明。”顾母放下钢笔,站起身,和他对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在顾氏,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以为你偷偷备份了权限密钥,就能跟我作对?太天真了。”
“那些数据里有十几个孩子的诊断记录,有苏清婉的备注,你怎么忍心删掉?”顾晏辰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用来巩固地位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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