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租的小公寓在老楼顶楼,傍晚的风从漏风的窗户缝钻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他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只有一个旧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外套,最底下压着本翻烂的《中医基础理论》,是苏砚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墙皮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唯一的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掉漆木桌,上面摆着从医院带回来的药盒,消炎药的包装纸被他叠得整整齐齐。
手机放在桌角,屏幕亮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您尾号XXX账户余额126.5元”。顾晏辰盯着数字,喉结动了动——从顾氏离开后,他没要家里一分钱,跑网约车赚的钱大多用来修中医馆的设备,现在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没凑够。他起身想去关窗户,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是昨天被黑衣人砸伤的地方,还没完全消肿。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顾晏辰愣了愣——他在这里没认识的人,会是谁?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苏砚手里抱着个米白色的东西,站在楼道里,脚边还放着个布袋子。
“是我,苏砚。”门外传来苏砚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顾晏辰赶紧开门,冷风裹着她身上的艾草味涌进来,让他瞬间清醒。“你怎么来了?”他侧身让她进来,注意到她手里抱的是条毛毯,边缘有点毛球,针脚看起来很密实。
“看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你这顶楼肯定冷,给你送条毛毯。”苏砚把毛毯递过来,毛毯入手温热,像是刚晒过太阳。“这是我妈织的,她以前总说艾草绒织的毛毯暖和,还能驱寒,我找了半天才从衣柜最里面翻出来。”她蹲下身,打开脚边的布袋子,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一盒刚煮好的银耳羹,“苹果是乐乐妈妈送的,说让你补补维生素;银耳羹放了冰糖,你伤口没好,别吃太咸。”
顾晏辰接过毛毯,指尖抚过上面的针脚,突然顿住——每织十针,就有个小小的“苏”字记号,是苏母织东西时的习惯,他以前在苏砚家见过好几次。“阿姨……织的?”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眶突然发热,手里的毛毯像是有了重量,压得他心口发暖。
“嗯,”苏砚点点头,走到窗边帮他关好窗户,顺便拉上了洗得发白的窗帘,“我妈织这个的时候,还说以后要是有机会,给你也织一条,没想到现在才送过来。”她转过身,看到顾晏辰手里攥着毛毯,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有点发愣,忍不住笑了笑,“别傻站着了,把毛毯铺在床上吧,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
顾晏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床边——床垫是旧的,弹簧有点塌陷,他小心地把毛毯铺上去,米白色的毛毯铺在灰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显眼。铺到一半,他的手指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从毛毯的夹层里掉了出来——是个小小的木质书签,上面刻着“医者仁心”四个字,还沾着点淡淡的艾草香。
“咦?这个怎么在里面?”苏砚凑过来看,认出这是苏母常用的书签,“我妈以前看书总用这个,没想到她织毛毯的时候,把书签也缝进去了。”她拿起书签,指尖拂过上面的刻痕,“她说‘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得记在心里。”
顾晏辰接过书签,木质的触感很温润,上面的刻痕深浅不一,像是苏母慢慢刻出来的。“阿姨真是个好人。”他轻声说,想起以前苏母总叫他“小顾”,还煮姜汤给他喝,心里一阵愧疚——要是当初他能早点发现顾母的阴谋,苏母也不会被诬陷,苏砚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你也别总想着以前的事了,”苏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递给他一碗银耳羹,“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她走到桌角,看到上面的银行余额提醒,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顾晏辰没什么钱,所以特意带了吃的过来,没提钱的事,怕伤他的自尊。
顾晏辰接过银耳羹,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甜而不腻,让他瞬间暖和起来。“谢谢你,苏砚。”他抬起头,看着苏砚站在窗帘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身上,像是镀了层金边,“这段时间,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苏砚避开他的目光,走到行李箱边,看到里面的《中医基础理论》,伸手拿起来翻了翻,里面还夹着当年她写的便签:“顾晏辰,好好学中医,以后一起帮更多人。”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
“当然留着,”顾晏辰赶紧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本书,我一直没舍得丢。”他放下碗,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个东西——是之前在中医馆捡到的,苏砚掉的发绳,粉色的,上面有个小小的蝴蝶结,“这个是你上次掉在中医馆的,我一直帮你收着。”
苏砚接过发绳,心里一阵暖流——她都忘了自己丢了发绳,没想到顾晏辰还记着。“谢谢,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她把发绳戴在手腕上,粉色的蝴蝶结和她的深色外套形成对比,显得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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