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怎么还没咱们空间大啊?”
舒玉瘫在美人靠上,羊角辫垂在荷花池里晃悠。王霜捏着绣花针的手一抖,锦鲤纹样的帕子顿时歪成了胖头鱼。
王县丞的官靴刚踏进垂花门,就见两个丫头在抄手游廊里踢毽子。毽羽扫过青砖地,惊得檐下鹦鹉直扑棱:
“要死要死!”
“爹爹!”
王霜拎着裙裆转了个圈,鹅黄裙摆扫落三片茉莉花瓣,
“我们要去西市买糖画!”
“胡闹!”
王县丞的翡翠扳指差点甩进荷花池,
“前日才出了拐子......”
“王伯伯,求求你了!”
舒玉从廊柱后探出脑袋,发间还粘着毽羽,
“我们保证申时前回来!”
王县丞的胡子翘了三翘,终是拗不过两双水汪汪的杏眼。
王家的鎏金兽首衔环门环泛着冷光,舒玉扒着门框往外探,羊角辫上的珍珠坠子扫过门槛上的瑞兽浮雕。王霜抱着团扇跟在身后,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拖在青石板上,活像条游弋的锦鲤。
“小姐,老爷说了,只能去正街。”
小厮福安垂手立在马车旁,腰间佩刀在晨光中晃出冷冽的光。王霜挥了挥团扇:
“知道啦!啰嗦!”
转头冲舒玉挤眼,
“我爹还说要带十个护卫呢,被我砍到三个!”
马车驶出角门时,舒玉扒着车窗直乐:
“这招比茱萸粉还好使!”
舒玉掀开竹帘往外瞧。东街的绸布幌子在晨风中招展,卖糖画的老翁挑着担子经过,铜铃铛“叮当”声惊得檐下鸽子扑棱棱飞。王霜托着腮帮子直叹气:
“自从上次被掳,我很久都没出过府门了。”
她指尖摩挲着车窗的缠枝纹,
“连西街的蜜饯铺子都换了招牌。”
“咱们今天可劲儿逛!”
舒玉攥着帕子直搓手,
“先去脂粉铺!我要给阿奶她们带礼物!”
“哟,小财主大气!”
王霜捏着她的手腕晃了晃,
“可别到时候心疼银子哭鼻子。”
“本姑娘有的是钱!”
舒玉梗着脖子反驳,却在踏进“一品香”脂粉铺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荷包。店内熏香混着玫瑰膏的甜腻,十二扇紫檀博古架上,羊脂玉瓶装的口脂排列得整整齐齐,在烛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姑娘可是要选面脂?”
身着月白襦裙的丫鬟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新到的江南水粉,抹了脸上又白又嫩呢!”
舒玉听着报价倒抽凉气——小小一罐桂花胰子竟要半两银子!王霜却像逛自家库房般随意:
“每样拿两盒,给我妹妹包起来。”
她转头冲舒玉眨眼,
“算我的!”
“别!”
舒玉慌忙按住她的手,
“我自己来!”
她咬牙切齿地掏出银子,眼睛却盯着柜台里的防裂膏,
“给我来三罐桂花香膏,两盒珍珠粉,还有两罐防裂膏……”
“还要那个胭脂!”
王霜指着最新的口脂,
“颜色像初开的桃花,衬你阿娘肤色正好!”
“够了!”
舒玉按住她的手,
“再买下去,我得把骡子典当了!”
可最终结账时,七小罐脂粉还是花了四两银子。舒玉攥着找回的碎银直咧嘴,仿佛被人剜了块肉:
“这哪是买脂粉,分明是买金子!”
“小姐好眼力!”
老板娘捻起块舒玉选的脂粉,
“里头添了珍珠粉、蜂蜡,还有......”
王霜凑近嗅了嗅,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阿嚏!这味儿比茱萸粉还冲!”
“您这就不懂了。”
老板娘翘着染了豆蔻的指甲,
“这是京城最时兴的桂花香膏......”
“桂花?”
舒玉突然拽过王霜嘀咕,
“我家后山地方大,种点桂花开了咱自己搞一搞!买一罐太贵了!”
王霜笑得前仰后合,团扇掩着嘴角:
“不管那个朝代女人的钱最好赚,古人诚不欺我。”
出了脂粉铺子西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卖糖人的孙瘸子刚支起摊子,就见个鹅黄身影旋风般卷来:
“要个花开富贵!要花蕊能转的!”
“我要嫦娥奔月!”
舒玉踮脚指着糖稀锅,
“裙裾要能透光!”
暗卫乙抱着剑杵在墙角,活像尊门神。两个丫头举着糖画穿梭在摊位间,活似两只扑棱的花蝴蝶。
二人抱着脂粉匣子往回走,路过“聚贤书局”时,舒玉忽然叫了停。雕花木匾上“书墨飘香”四个大字刚用金漆描过,门前的梧桐树下,身着青衫的书生正捧着书卷细读。
“进去瞧瞧?”
她拽了拽王霜的袖子。
书局内扑面而来的墨香让舒玉精神一振。檀木书架上,线装书整齐排列,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二见王霜衣着华贵,立刻堆起笑来:
“两位姑娘可是要选字帖?小店刚到了欧阳询的真迹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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