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公里外,天穹沉沉,晚霞的余光被一股不明的压抑气息吞没。
沈缘与廖珀正破空而行,却看到前方七道身影早已静静悬空等候。
六人御剑而立,寒光从剑锋垂落,仿佛要割开空气;
而正中那人,双手背负,黑金纹长袍在风中无声飘荡,他目光冷漠,仿佛整片天空都因他而沉下去。
一袭黑金纹长袍,纹路如同流动的锁链,隐隐有魂影在其中游走。
气息——金丹巅峰。
廖珀眼皮一跳,心底升起不祥的直觉,低声提醒:“沈宗主,前面有人拦我们。”
沈缘淡淡道:“你们挡道了。”
那黑金纹长袍男人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好。我名冥陶,狩魂宗长老。”
“请问小友,能否将兆魂图鉴让给我们?狩魂宗,一定会记下你的善举。”
语气看似平和,底下却如刀锋般贴在颈侧,带着血腥的凉意。
狩魂宗——名义上的千年正派。
换别人听到,早就权衡利弊,不敢结怨。
可沈缘只是淡然吐出两个字:“不给。”
冥陶并不意外,反而嘴角浮起一丝笑:“我知道,能随手拿出那种巨型元石的人,自然不会把狩魂宗放在眼里。”
他话锋一转,语调变得幽深阴寒:
“你知道吗?我们狩魂宗……在千年前,本是邪派。”
周围的风,忽然变得沉重。
“虽然现在正派和邪派没什么差别,大家都和睦相处。”
“但在千年前,正派围剿得我们抬不起头。”
“于是,宗主有了个妙计——我们改做正派,把独门的万魂幡送礼,每个一流宗门都有一杆。”
“可仅此,还不够……”
冥陶的眼神渐渐幽暗,像要将人拖入深渊:
“正派联合有个规矩——不得杀害同为正派的修士。
冥陶的声音像蛇一样钻进耳朵里,越来越阴冷:
“那万魂幡怎么办?邪派修士和妖物又狡猾得很,藏得比老鼠还深。”
“至于凡人?呵,那种魂,连幡都懒得吞,只会浪费材料。”
他双眼骤然一亮,像灯火照亮深渊。
“不过,我们狩魂宗,有一个秘传阵法,可以杀修士,而且不会被任何外人察觉。”
“而我们狩魂宗又能炼化幽魂,这些幽魂无法回宗门告状.....哈哈哈!”
“所以直到现在,狩魂宗依旧是最正宗的正派!没有杀害修士的记录!哈哈哈哈!”
冥陶的笑容越来越狰狞,双眼散发着浓郁的杀意。
那笑容,像是剥开了人皮后的鬼脸。
廖珀背脊冷汗直流,呼吸都变得急促。
沈缘依旧不紧不慢道:“SO?”
冥陶猛地一声低吼:“对!就是你这种态度!很多像你这样看不起我们的一流宗门内门弟子……最后,都成了我万魂幡里的一份子!”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幡。
幡面漆黑如墨,鼓胀得仿佛活物,扭动间,幽光乍现!
六名弟子立刻四散飞开,灵光相连,勾勒出一座灰色巨阵,天地色泽顿时褪尽——
秘息阵,如同将所有人拖进另一个窒息的异空间。
“死吧!不知死活的小子!”
随着冥陶一声咆哮,万魂幡爆发出刺目的黑芒——
上万个筑基期修士甚至不少金丹期修士幽魂如潮水倾泻而出,扑向沈缘。
它们的面孔狰狞扭曲,双眼血红,嘴里嘶吼着哀嚎。
有的披着残破的战甲,剑上仍滴着寒光;
有的只剩半边身体,却带着金丹修士的威压;
还有的化为兽形,在虚空中撕咬啮齿,连空间都发出被扯裂的声响!
阴风瞬间将四周温度拉至冰点,耳边全是尖啸与哀鸣,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黑暗、怨恨与吞噬。
一切颜色,都被这万魂潮吞没——
仿佛,下一息就会将沈缘与廖珀彻底粉碎、碾成幡上的一抹血痕。
沈缘看着那满天扑来的幽魂,一脸死鱼眼道:“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他缓缓抬起右拳,骨节在空气中发出低沉的爆响,如同天雷被压缩在掌骨里。
拳面泛起璀璨的威光,仿佛一颗小太阳被困在皮肤之下,真气与真元在拳骨中交织成白色旋涡。
虽然沈缘当前境界是金丹期,但他体内每一个数值,都在元婴期的线上,有种数值的美。
眼前的上万幽魂,在别人眼里是绝境,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团没散开的晨雾。
真气与真元顺着血脉奔腾,附着在拳锋上,形成一道璀璨到刺眼的光弧。
嗡——
沈缘一拳挥出,真气与真元交织,轰鸣在空气中先一步炸开。
砰——!
第一只幽魂还未来得及扑到他面前,就像被流星正面撞击,化作飞灰。
轰——隆——隆——
随后,那股力量没有半分衰减,沿着虚空如涟漪般扩散——
轰隆隆——!
雷击般的冲击波在秘息阵中横扫而过,数以万计的幽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撕成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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