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雨水敲打着法医中心实验室的窗户,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幕。秦明刚结束一起交通事故的尸检,正准备写报告,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秦法医,城北河边发现一具尸体,需要现场支援。”值班民警的声音带着急促。
秦明看了眼时钟,晚上十一点半。他快速收拾好勘查箱,撑伞走向停车场。雨水模糊了视线,但他还是远远就认出了现场那辆熟悉的黑色SUV。
陈景异站在警戒线内,举着伞,正在与现场民警交谈。看到秦明,他微微点头示意。
“什么情况?”秦明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专业。
“年轻女性,二十岁左右,初步判断溺水死亡。”陈景异示意秦明跟上,“但有一些疑点。”
尸体被发现在河边的芦苇丛中,已经被打捞上岸。年轻的面容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苍白,像是沉睡了一般。
秦明蹲下开始初步检查:“尸体表面无明显外伤,指甲缝干净,衣着整齐。”
他轻轻按压尸体胸部,有少量泡沫从口鼻渗出:“符合溺水特征。但...”
“但什么?”陈景异问。
秦明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皮:“结膜有轻微出血点,可能是窒息所致。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陈景异环顾四周:“这段时间雨很大,为什么一个年轻女孩会独自来河边?”
秦明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他小心地收集尸体指甲缝中的微量物质,又取了口鼻分泌物样本。
“带回中心详细尸检。”秦明说。
陈景异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回法医中心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像是为两人的沉默打着拍子。
“你最近怎么样?”陈景异突然问。
秦明有些惊讶,这是陈景异第一次询问他的个人情况:“还好,工作挺忙的。”
“要注意休息。”陈景异说,“你看起来瘦了。”
秦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种关心超出了普通同事的范畴,但他不敢多想。
到达法医中心,秦明立即开始尸检。陈景异没有离开,而是穿上白大褂,在一旁协助。
“肺部有水肿,确实是溺水死亡。”秦明切开死者胸腔,“但你看这里。”
陈景异凑近观察秦明指的位置:“颈部肌肉有轻微出血?”
秦明点头:“虽然表面没有明显痕迹,但深层肌肉出血,说明可能被人掐过脖子。”
进一步的检查发现死者手腕有细微的束缚痕迹,胃内容物中含有少量酒精和一种未知药物成分。
“她被下药了。”秦明说,“然后被强行按入水中溺死。”
陈景异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是一起精心伪装的谋杀。”
凌晨三点,尸检结束。秦明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去吃点东西吧。”陈景异说,“我知道有家店这个时间还开着。”
这次的小店与上次不同,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粥铺。热腾腾的鱼片粥下肚,秦明感觉疲惫缓解了不少。
“这个案子让我想起几年前的一个旧案。”陈景异突然说,“手法很像,也是伪装成意外的溺亡。”
秦明放下勺子:“破了吗?”
陈景异摇头:“当时证据不足,最终以意外结案。但我一直觉得有问题。”
“你认为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不确定。”陈景异眼神深邃,“但如果是,说明这个凶手已经逍遥法外很多年了。”
回到警局,天已微亮。调查发现死者是龙番大学的学生,名叫林小雨,品学兼优,人际关系简单。表面上看,没有任何仇杀的理由。
秦明在实验室对从死者身上提取的微量物质进行分析,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藻类成分,这种藻类只生长在城北的一处封闭水域。
“她不是在那条河里溺死的。”秦明立即给陈景异打电话,“死亡地点是别处,尸体是被抛到河里的。”
陈景异很快来到实验室:“能确定具体位置吗?”
“需要比对藻类样本。”秦明说,“但我可以确定,那片水域是私人区域,不对外开放。”
新的线索让案件有了突破。警方排查了城北的所有私人水域,最终锁定了一处别墅区的景观湖。湖中藻类与死者身上的完全一致。
别墅的主人是一名知名企业家,案发时正在国外出差。但监控显示,他的儿子——龙番大学的研究生——在案发当晚曾驾车出入别墅区。
审讯室内,陈景异静静观察着对面的年轻人。他举止得体,回答问题滴水不漏,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他在撒谎。”透过单向玻璃,秦明轻声对陈景异说。
陈景异点头:“但没有直接证据。”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时,秦明在死者的衣物纤维中发现了一种罕见的香料成分。这种香料只在一家高端私人会所使用。
调查发现,那名企业家的儿子正是那家会所的常客。更巧的是,三年前那起疑似溺亡的受害者也曾在那家会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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