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毒液狂暴的侵蚀下,守墙者骸骨内部,一丝丝极其稀薄、却散发着顽强不屈生机的乳白色光丝被强行逼迫出来!那是它们历经万载侵蚀、与毒湖对抗而自然孕育的生命抗体精华!
然而,这些被逼迫出的乳白光丝,并未被用于对抗毒液或拯救骸骨本身。它们被那些符文导管贪婪地抽取、引导,汇聚向法阵中央的一个核心装置——一枚悬浮在暗金色能量场中、不断旋转、铭刻着复杂龙形纹路的符文!
烛阴龙印!
画面拉近,聚焦在那枚龙印之上。可以看到,无数缕从守墙者骸骨中强行抽取出的乳白抗体光丝,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被龙印吞噬、融合!随着抗体精华的融入,那枚暗金色的龙印符文变得更加凝实、深邃,散发出的时空禁锢之力如同实质的波纹般荡漾开来,充满了冰冷的威严。
而容器内,被抽取了抗体精华的守墙者骸骨,则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撑。坚韧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脆弱,如同风化的岩石。骸骨眼眶中那点微弱的灵魂之火,在绝望的摇曳中彻底熄灭。最终,整具骸骨在依旧沸腾的毒液中无声无息地崩解、化为一蓬蓬惨白的骨粉,沉入容器底部。紧接着,容器被冰冷的机械臂清空,新的守墙者骸骨被无形的力量拘押进来,重复着被抽取、被毁灭的轮回。
画面一转,视角升高,俯瞰整个巨大的实验区。在无数如同流水线般运转的容器上方,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玄袍银冠,面容年轻却带着万古寒潭般的冷漠。正是时序塔主——烛阴!
他负手而立,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如同地狱熔炉般的景象。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波澜,没有怜悯,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看待“必要工序”般的绝对理性。看着那些守护了时空漫长岁月的骸骨被抽取精华、化为齑粉,看着那枚由无数守护者生命铸就的龙印在他掌心散发着越来越强大的禁锢光晕。
他甚至微微抬起了手,掌心对着下方某个正在剧烈挣扎、灵魂之火异常顽强的守墙者骸骨容器。一股无形的、更加恐怖的时空压力降临!
咔嚓!
容器内那具骸骨坚韧的脊骨在巨大的压力下瞬间断裂!挣扎的灵魂之火被强行掐灭!抽取抗体精华的进程瞬间加速完成!
烛阴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微尘。他的嘴唇微动,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穿透了回溯的时光,重重地砸在每一个目睹此景的灵魂之上:
“混沌的变量需要绝对的秩序来锚定。守墙者的牺牲,是构筑永恒堤坝的必要基石。他们的抗体,是稳固时空最好的粘合剂。”
轰——!
这声音,这画面,如同最狂暴的雷霆,狠狠劈中了那些侥幸跟随炎烬穿过罅隙、此刻正瘫坐在泉池边缘不远处的五行宗士兵!
“噗!”一名年长的士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并非受伤,而是极致的震惊与信仰崩塌带来的心血逆冲!他双眼暴突,死死盯着光影中烛阴那冷漠的侧脸和下方化为齑粉的骸骨,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不…不可能…烛阴大人…怎么会…”另一名士兵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手中的兵器“哐当”一声掉落在玉石地面上。他信仰中至高无上、代表时空秩序与公正的守护者,竟然…竟然是这一切的幕后主导?是屠杀守护英雄的刽子手?
“粘合剂…基石…必要牺牲…”一个年轻的士兵脸色惨白如纸,他猛地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嘶嚎,“那我们的镇压算什么?!我们算什么?!我们流的血又算什么?!”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眼前残酷的真相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认知。
呕吐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止一个人。那些士兵看着画面中流水线般被毁灭的守墙者骸骨,看着烛阴那视生命如草芥的冷漠,再联想到自己宗门那所谓的“金罡锁渊大阵”,联想到之前空洞中回溯的五行宗向时序塔输送毒液的画面,联想到王五被蚀骨侵蚀的惨状……一切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让他们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真相!
五行宗,不过是时序塔庞大计划下的一枚棋子,一个提供“燃料”和“实验场”的帮凶!他们所谓的镇压,所谓的守护道统,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和那些容器里的守墙者骸骨,本质上并无区别,都是被榨取价值后可以随意抛弃的消耗品!
“啊——!假的!都是假的!”那名精神崩溃的年轻士兵猛地跳了起来,状若疯魔,挥舞着双手,朝着泉池上方那残酷的光影嘶吼,“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什么秩序!什么守护!都是吃人的魔鬼!”他涕泪横流,彻底陷入了癫狂。
其他士兵或呆若木鸡,或失声痛哭,或趴在地上干呕不止。他们身上的五行宗制式甲胄,此刻仿佛成了最大的讽刺,沉重得让他们抬不起头。集体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瓦解,化为满地狼藉的绝望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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