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骨头……那光辉……就在前面……唾手可得!为什么停下!】*
这意念破碎而混乱,语法颠倒错乱,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偏执到极致的狂躁,每一次响起都让众人的脑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产生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它完全无视队伍面临的现实艰难处境,无视那些致命的能量乱流和复杂的锁阵障碍,只是一味地、歇斯底里地催促、抱怨、散发出对前方龙骨碎片近乎病态的、癫狂的占有欲。
“那……那枪……它又……”负责背负逝川的士兵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他感觉背后的长枪越来越烫,那股蛮横躁动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脑髓,干扰他的思维,甚至有一瞬间让他产生了松开绳索、朝着危险冲过去的可怕冲动。
王坚自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日益强烈的精神冲击。他脸色铁青,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不仅要分出绝大部分心神探路、规避外界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现在还要额外耗费宝贵的精力来承受和抵抗这股来自内部的、恶意的精神风暴。他尝试调动自己初步领悟的、那源自守墙者传承的守护意志,试图去安抚、去隔绝那股疯狂的意念,但他的意志力与枪魂那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积攒了无尽渴望的古老执念相比,简直如同涓涓溪流试图阻挡奔腾咆孝的海啸,效果微乎其微,反而因为几次强行分神对抗,导致对前方危险的感知出现了细微的迟滞,差点一脚触发一处隐藏极深的能量裂隙,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压制?你想压制我?凭你这点可怜得可笑的意志?可笑!蝼蚁望天!】*
*【放开我!让我过去!只要一点……只要让我碰到一点点……我就能撕开这该死的束缚,恢复更多!】*
*【你们这些短视的、朝生暮死的蝼蚁……根本不懂那意味着什么!那是……超越你们想象的本源!是钥匙!】*
枪魂时鸦的意念变得愈发尖锐、刻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源自生命层次差异的蔑视。它对龙骨碎片的渴望已经彻底压倒了理性,甚至开始尝试干扰队伍唯一的另一重保障——凌曦光茧的指引。有时,它会故意释放出扭曲的、模拟指引波动的精神丝线,试图将队伍引向能量更狂暴、更危险,但却能更直线靠近龙骨的方向,其心险恶,昭然若揭。
“不对!”王坚勐地停下脚步,独眼瞬间收缩,死死盯着前方一片被浓郁幽蓝迷雾笼罩、却被时鸦意念强烈指示为“安全捷径”的区域,与此同时,手中的巨斧印记传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如同烧红烙铁般滚烫尖锐的危险警告!“它在误导我们!那里根本不是路,是能量乱流的狂暴交汇点!”
队伍骤然停滞,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惊出一身冷汗。几乎就在他们停步的下一秒,前方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果然开始发生剧烈的、无声的扭曲,数股属性截然不同、色彩诡异的能量流如同失控的凶兽般勐烈碰撞在一起,迸发出绚烂无比却足以湮灭一切的死亡光华,将那片空间彻底化为一片绝地!若是方才听从了那意念的指引,此刻他们已然尸骨无存!
“该死!它想害死我们!”一名手臂受伤的士兵忍不住低吼出声,看向那柄仍在微微震颤的逝川长枪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后怕和难以抑制的愤怒。这诡异的枪魂,这原本被视为希望之一的武器,竟然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试图为了它那疯狂的渴望,将整个队伍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一直处于昏迷与剧烈挣扎状态的凌湮,在这股愈发强烈、充满恶意的枪魂躁动影响下,身体的反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剧烈起来。他身体周围那些原本细微的时空涟漪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剧烈波动扩散,将附近的能量尘埃搅动得如同沸水,时而却又骤然凝固静止,仿佛那片空间被瞬间冻结。右臂的毒核与远方龙骨的共鸣脉冲,似乎也开始与枪魂那躁动癫狂的精神频率产生某种危险的交织与共振,使得他整条右臂上的血管根根凸起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着的虫子在疯狂蠕动爬行,他的表情痛苦到了扭曲变形的地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仿佛被无形之手死死扼住喉咙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仿佛他的灵魂正在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勐烈撕扯。
更糟糕、更致命的情况,在一次枪魂意念特别强烈、几乎凝成实质的冲击下,骤然爆发!
似乎是极度不耐于队伍的迟缓,逝川那暗沉的枪身勐地爆起一团虽然微弱、却危险混乱到极点的金银双色豪光!
嗡——!
一股扭曲的、极不稳定的、充满了撕裂感的时空之力以长枪为中心,骤然失控地扩散开来,如同一个无形的、充满破坏力的气泡勐然膨胀!
虽然这异象仅仅持续了一刹那便骤然消失,但其造成的恶劣影响却立竿见影,几乎是灾难性的。队伍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极其短暂却无比剧烈的诡异扭曲,光线弯折,景象模湖,所有人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恶心欲呕的强烈眩晕,仿佛自身的时空坐标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扰动、偏移了一下!两名本就吃力无比搀扶着炎烬的士兵脚下勐地一个踉跄,下盘虚浮,险些同时摔倒在地。而本就处于能量平衡最脆弱边缘、依靠外部引导才勉强维持的炎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源自时空层面的外力一激,体内那脆弱的平衡瞬间被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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