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格伦长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声带已经磨损,“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们破译了库格最后的加密日志,找到了关于‘纯净髓核’的关键线索。”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指向纳塔老师那边,语速快得像是在发射子弹:“髓核可能存在于静滞殿最深处一个叫‘源心之间’的地方,库格认为那是唯一能根治炎烬体内混沌源力的东西。他还留下了一条可能通往那里的秘密路径坐标和一些环境参数,但路径极其危险,充满了未知,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给他的话加上最残酷的注脚,整个控制室猛地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倾斜和震动!一声近在咫尺的、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声轰然响起,巨大的冲击波甚至让厚重的金属墙壁都发出了呻吟!顶棚上,好几盏照明灯同时爆裂,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一块较大的金属碎片擦着格伦长老的肩膀飞过,划破了他的衣物。外部通道里传来了更加清晰和混乱的战斗声——武器交击的锐响、镜魇那特有的尖锐嘶鸣、战士临死前的悲吼,以及某种重型结构坍塌的轰隆声!
“长老!第二道防线被突破了!王坚队长正在带人死守第三闸门!但镜魇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出现了新的变种,能腐蚀能量屏障!”一名浑身是血、刚从通道冲进来汇报的战士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格伦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看向凌湮,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热而紧迫:“凌湮!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时间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或者说,是两个结局不同的死法!”
他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沉重如铁:“第一,集中最后的所有力量,死守这最后一道防线,与聚落共存亡。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能源核心随时可能崩溃,地底那个鬼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全醒来,炎烬撑不了多久,我们最终会被内外夹击,彻底碾碎。这是慢性死亡,是绝望的终点。”
他顿了顿,手指用力地指向那个便携导航仪:“第二,赌上最后的一切希望!组织一支绝对精锐的小队,立刻出发,按照库格留下的线索,杀出重围,前往静滞殿,寻找那渺茫的‘纯净髓核’!这条路,同样看不到光明。我们要先突破外面那些怪物的重重包围,然后进入比这里危险十倍、百倍的未知地域,按照一条年代久远、真假难辨的路径,去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找一个传说中的东西。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大概率是死在半路上,或者陷入更可怕的绝境。”
格伦长老死死盯着凌湮的眼睛,仿佛要将他最后的意志也灌注进去:“这个选择,关系到这里每一个人的生死,关系到炎烬能否活下去,也关系到我们是否还有机会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这个决定,必须由你来做出。因为你是炎烬的兄弟,是时空之力的眷顾者,也是……我们现在唯一可能抓住的变数。”
沉重的担子,毫无保留地压在了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凌湮肩上。控制室内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绝望、期盼还是麻木,都下意识地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凌湮闭上了眼睛,并非是为了逃避,而是需要极致的冷静和专注来对抗身体的极度不适和混乱的思绪,以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做出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选择。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疯狂地权衡着每一个选项背后血淋淋的现实。
死守?这看似悲壮,实则是放弃思考的懦弱。聚落的防御体系已经千疮百孔,能源核心依靠那个不稳定的外接装置苟延残喘,地底存在的苏醒是不可预测的灾难,炎烬的状态更是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坚持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源源不断的镜魇耗光最后一丝力量,或者在某个时刻被地底钻出的恐怖存在一巴掌拍碎。这是一条看得见的、通往集体坟墓的道路。
而突围寻找髓核?这无疑是一场疯狂到极点的赌博。首先要从眼前这如同潮水般的镜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本身就需要奇迹。然后,要沿着库格那充满不确定性的、可能早已失效或被扭曲的路径,深入那片被锈蚀、怪物和未知危险笼罩的静滞殿区域。途中要面对的环境险恶、怪物凶残、可能存在的时序塔暗桩,以及路径本身可能存在的陷阱和谬误,每一步都可能是地狱。最后,即便侥幸找到了所谓的“源心之间”,那里是否真的有髓核?髓核是否真如库格所描述的那般神奇?这一切都是巨大的问号。这更像是一场用所有人最后的希望做赌注的、胜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豪赌。
但是……但是死守是百分之百的绝望!而冒险,尽管希望渺茫如风中残烛,但那终究是一丝光!一丝可能扭转一切的光!这不仅是为了拯救炎烬濒危的性命,更是为了揭开笼罩在时序塔、静滞殿、库格研究乃至这整个长城之谜上的厚重帷幕。库格的理论,静滞殿的秘密,镜魇的来历,这些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某个巨大的漩涡中心,而他和炎烬,或许早已身处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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