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濂把登有断绝关系声明的报纸摔在医院病床前时,监护仪的警报声正急促地响着。楚父枯瘦的手指抓住床单,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楚濂,你这个逆子,当年我们送你去英国镀金,供你读最贵的商学院……”
“得了吧,” 楚濂对着镜面整理领带,袖扣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你们经营不善拖垮公司,现在想道德绑架我?” 楚濂从公文包里抽出泛黄的房产证,那是楚母陪嫁的老宅子,“这套房我明天过户,正好抵银行欠款 —— 当然,你们继续住也可以,每个月三千租金。”
楚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楚濂,你母亲当年为了给你凑学费,偷偷卖掉了传家的玉镯!这些年,我们哪样不是把最好的给你?”
“那是你们自愿的,我又没有要求你们付出。” 楚濂冷笑一声,将钢笔甩在床头柜上,金属撞击声惊得楚父一颤,“难道你们养儿子就是为了老了讨债?再说,要不是你们能力差,公司至于破产?”
“你……” 楚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滑落,“楚濂,当年你创业失败,公司赔得精光,是谁抵押别墅替你还债?现在我们落难,你就翻脸不认人!”
“爸爸,你少拿这些事道德绑架我,” 楚濂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时代不同了,谁管你以前的付出?这房子过户后,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给你们留条活路,你这个老东西可不要不知足!” 他俯身凑近楚父,眼中满是轻蔑,“要怪就怪你们没本事,教出我这么个‘不孝子’。”
楚沛攥着缴费单冲进来时,正看见楚濂把钥匙甩在楚母枕边。老人颤抖着要抓儿子的衣角,输液管被扯得晃动:“小濂,你小时候发烧,我在急诊室守了三天三夜……”
“所以呢?” 楚濂冷笑,皮鞋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现在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是无底洞。我可承担不起!”
楚濂转身时瞥见弟弟楚沛正攥紧的拳头,故意凑近压低声音,“楚沛,哥听说你开了家皮包公司?劝你别用楚家的名义,不然我告你侵权。”
楚沛的指节捏得发白,怒视着楚濂:“哥,你还有脸提楚家?这些年公司的烂摊子,你管过吗?你一个人躲在一边自己逍遥,爸妈为了你的体面,没少在生意场上低声下气。现在倒好,把老人榨干了就想一脚踢开?”
楚濂双手插兜,斜睨着弟弟:“哟,软脚虾会咬人了?楚沛,我倒要看看,你那些靠‘施舍’来的人脉,能撑多久。”
楚濂突然凑近楚沛耳边,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个秘密,当年爸公司的财务漏洞,可是有人故意留的……”
“住口!” 病床上的楚母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输液管随着她剧烈的颤抖摇晃。她挣扎着坐起来,眼中满是绝望与痛心:“楚濂,你怎么能……” 话音未落,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楚母的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楚沛一把推开楚濂,扑到母亲床边,声音带着哭腔:“妈!你坚持住!” 他转头对着呆立在旁的楚濂嘶吼:“滚!现在立刻滚!”
楚濂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别大惊小怪,我已经尽到通知的义务了。”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对了,记得按时交房租,逾期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踩着清脆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楚沛握着母亲逐渐冰凉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楚濂,你欠这个家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这一刻,曾经那个软弱的少年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坚毅、决心复仇的男人。
深夜的办公室里,楚沛对着电脑屏幕核对着客户名单。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楚濂的新公司获得政府扶持项目,照片里的男人西装革履,正在台上对着大家侃侃而谈 “创业初心”。楚沛握紧咖啡杯,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
三个月后,楚沛在人才招聘会遇到昔日楚家的财务总监。对方欲言又止:“楚二少爷,其实当年是楚濂少爷挪用了海外账户的资金,故意制造公司资金链断裂的假象……”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楚濂搂着年轻的女秘书从贵宾通道走过,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财务总监张平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楚二少爷,当年楚濂还串通竞争对手,故意抬高原材料价格,再把公司积压的库存低价抛售。” 他从公文包里摸出几张泛黄的单据,边缘还沾着咖啡渍,“这是他伪造的交易合同,我偷偷留了备份。”
楚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单据上熟悉的字迹,耳边仿佛响起父亲临终前的咳嗽声。张平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去英国读书那年,楚濂把老爷子准备给你交学费的钱,拿去赌球了。后来公司现金流紧张,他还让会计做假账,把亏损转移到海外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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