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童话故事扮演”正式开幕,还有整整二十分钟。万象学园剧场那庞大如巨兽腹腔的后台,已然彻底沸腾,化作了混沌漩涡的中心。
空气里塞满了脂粉、胶水、道具陈木的朽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源头是维多利亚·伊娃诺娃·谢列布亚科夫身上那件勉强算得上“灰扑扑”的裙子。裙摆处赫然一个边缘焦黑的不规则破洞,正袅袅冒着青烟。金发蓝眸的军火女王此刻面沉如水,指尖捏着一枚滚烫的、属于惠惠的爆裂魔法实验残留物,眼神冷得能冻裂钢铁。
“解释。”维多利亚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角落里试图把自己缩进那身浮夸蓬蓬裙里的红魔族少女。
惠惠顶着巨大的、缀满廉价亮片的头饰,仅露出的独眼写满心虚:“我、我只是尝试为这朴素的裙装增添一抹…毁灭的浪漫!效果稍微…呃…扩散了那么一微米!”她身旁的达克尼斯则陷入另一种窘境。那身同样夸张艳俗的“姐姐”礼服,胸前布料被绷得岌岌可危,丰满的曲线呼之欲出,勒得她呼吸不畅,蜜糖色的皮肤泛起异样的红晕。
“谢列布亚科夫!”一声更尖锐、更具穿透力的呵斥炸响。谭雅·冯·提古雷查夫,身披一件用料考究、线条却透出十足刻薄感的暗紫色“继母”长袍,小巧的军靴咔哒咔哒踩着地面,走到达克尼斯面前。她碧蓝的瞳孔里燃烧着纯粹的不耐烦,手中的道具权杖几乎要戳到达克尼斯高耸的胸脯上。“蠢货!束胸!再勒紧两扣!你想让台下那些低劣的雄性生物只盯着你那可悲的脂肪团,彻底毁掉这场严肃的战术演示吗?!这是纪律!纪律!”
达克尼斯浑身一颤,脸颊瞬间红透,不知是羞耻还是某种隐秘的兴奋,喘息声明显粗重起来:“是、是的!谭雅同学!请…请务必再严厉些!”
角落的全身镜前,弥漫着另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阿卡多,猩红的长发披散,一身漆黑镶金、华丽到近乎妖异的王子礼服,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他并未看镜中自己完美的倒影,深不见底的血红眼眸只是定定地、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穿透镜面,仿佛在凝视镜后更深邃的虚无。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属于“王子”的温情,只有属于不死之王的漠然与一丝捕猎前的慵懒。
侍立在他身后,如同两尊沉默铁塔的士兵马修斯·约翰·魏斯和安德森,一个擦拭着道具长矛的矛尖(眼神却锐利如真刀),一个则在胸口默默画着十字,气氛肃杀得与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
更诡异的区域属于“马匹”。三具覆盖着简陋布制马头套、拖着粗糙木质车架的身影僵硬地立在那里。中间最高大的那具,马头套的眼孔后,两点赤红幽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安兹·乌尔·恭。左边那具,马头套下的身体正散发出肉眼可见的低气压黑雾,以及压抑到极点的碎碎念:“为什么…为什么…这比阿库娅的黏土诅咒还令人绝望…”正是佐藤和真。右边那具则显得过分“活泼”,潘多拉·亚克特扮演的马匹正试图用蹄子(其实是手)去戳和真马头套的鼻孔。
“肃静!肃静!”雅儿贝德清冷威严的声音压过所有嘈杂。她一身纯黑晚礼服,手持镶嵌着黑曜石的羽毛笔与厚重的“剧本”,立于后台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宛如执掌命运的女神。漆黑的翅膀微微收拢,金黄色的眼眸带着绝对的掌控感扫视全场,后台的混乱瞬间被冻结了一瞬。“距离帷幕升起,仅余十五分钟!各单元,进入最终战备姿态!再有无序混乱者…”她的目光刻意在惠惠、达克尼斯以及那三匹“马”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将视为对纳萨力克威严的挑衅,予以肃清!”她手中的羽毛笔尖端,似乎有极细微的魔力电弧一闪而过。
趁着这短暂的、被雅儿贝德威压震慑出的寂静空隙,佐藤和真艰难地从那该死的马头套侧面缝隙里挤出一只眼睛,屏住呼吸,悄悄将后台厚重的天鹅绒幕布拨开一条比头发丝宽不了多少的缝隙。
仅仅一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从马头套里被抽走,窒息感汹涌而来。
剧场观众席的景象,堪称诸天万界混乱博览会的终极形态!
最前排,橘黄色的武道服和一头桀骜竖起的黑发无比醒目。卡卡罗特正抓着一桶巨型爆米花,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兴奋地对着身旁一脸嫌恶的贝吉塔含糊不清地嚷嚷:“贝吉塔!看!那个骷髅在当马!好有趣!比上次天下第一武道会还有趣!”贝吉塔抱着双臂,额头青筋跳动,从牙缝里挤出低吼:“闭嘴!卡卡罗特!你这蠢货!把爆米花渣喷到我身上了!”
不远处,戴着标志性大框眼镜的小学生身影正用远超年龄的锐利目光,如同精密雷达般扫视着整个剧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面孔。江户川柯南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眼神凝重。“小兰姐姐,”他拉了拉身边一脸期待与好奇的毛利兰,“这个剧场的人都好奇怪啊。”毛利兰温柔地拍拍他的头:“柯南,放松点,今天是来看童话演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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