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南北通衢的三岔驿,官道上的车马行人便愈发多了起来。商队络绎不绝,镖旗招展,间或也有官员的仪仗、赶考的士子,形形色色,汇成一股庞大的人流。这种喧嚣与热闹,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旅途的紧张感,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鱼龙混杂,是非也多。
这日午后,车队正随着缓慢的车流前行,准备在天黑前赶到三十里外的一处镇店投宿。行至一处道路相对狭窄、两侧林木茂密的地段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叱骂声,车流彻底停滞了下来。
“怎么回事?”李文渊探出头问道。
负责在前开路的赵虎策马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大人,前面有两伙人堵住了路,像是起了冲突,互不相让,把道儿给堵死了。”
李文渊皱了皱眉:“可知是什么人?”
“一伙看着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车队,护卫不少,马车也挺华丽。另一伙……像是走镖的,镖旗上有个‘威’字,人数也不少,脾气挺冲。”赵虎描述道。
百晓生在一旁补充道:“威远镖局,在北地名声不小,以硬气着称。看这情形,怕是谁也不肯先退让,耗上了。”
果然,前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隐约能听到:
“……懂不懂规矩?没看到是我们先到的岔口吗?”
“放屁!明明是咱们的车头先过来的!你们威远镖局了不起啊?就能横着走?”
“妈的,找茬是不是?爷们儿走南闯北,还没怕过谁!”
双方火气都很大,护卫和镖师们已经纷纷亮出了兵器,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后面的车队被堵得严严实实,叫苦不迭,却没人敢上前劝解。
李文渊这边也被堵在了中间,进退不得。他倒不是怕事,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耽误行程。
“虎子,你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让开道路。”李文渊吩咐道。赵虎性子直,但并非莽撞之人,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事的。
“好嘞!”赵虎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旁边的镖师,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李文渊和百晓生也下了车,站在车辕上观望。
只见赵虎挤开围观的人群,来到那两伙人对峙的核心区域。他身材高大魁梧,往那一站,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诸位,诸位!”赵虎抱了抱拳,声音洪亮,“都是为了赶路,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这官道狭窄,总得有一方先让让,大家伙儿都被堵在后面,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大户人家的护卫头领是个三角眼的中年汉子,见赵虎穿着普通(赵虎未着官服),语气便有些不客气:“你算哪根葱?也配来管闲事?滚开!”
威远镖局那边,一个满脸横肉的镖师也冷哼道:“就是,哪儿来的愣头青,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虎眉头一拧,火气也上来了,但他记得李文渊的吩咐,强压着怒气,沉声道:“俺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后面被堵住的路人。你们这么堵着,谁也过不去。要不,划下个道来,怎么才能让路?”
那三角眼护卫头领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赵虎:“划道?行啊!看你块头不小,这样,你若是能接我三刀不退,老子今天就给你个面子,让道!”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和轻视,周围他手下的护卫都哄笑起来。那威远镖局的镖师也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后面的李文渊眉头微皱,但并未出声阻止。他了解赵虎,这种情形下,退缩反而会助长对方气焰。
赵虎闻言,不怒反笑,露出一口白牙:“就三刀?俺还以为你要跟俺大战三百回合呢!来吧,让你先砍!”
说着,他竟真的双腿微分,站定不动,拍了拍结实的胸膛,示意对方朝这里砍。
这一下,反倒让那三角眼护卫头领有些骑虎难下了。他本意是想吓退这个多管闲事的壮汉,没想到对方如此硬气。众目睽睽之下,他若不敢动手,或者三刀奈何不了对方,这脸可就丢大了。
“好!是你自找的!”三角眼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那刀身雪亮,带着寒光,显然不是凡品。
“看刀!”
他大喝一声,运足力气,一刀斜劈向赵虎的肩膀!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破风声,若是砍实了,怕是骨头都要被砍断!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有些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然而,赵虎竟是不闪不避!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赵虎动了!他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去格挡刀锋,而是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一把抓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撒手!”
赵虎吐气开声,手臂肌肉瞬间贲张,一股巨力猛地爆发!
那三角眼护卫头领只觉得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当啷!”一声,那柄雪亮的佩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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